第286章 人间域中观百态,俗是道之影 真是俗之魂(1/2)

定风号驶入人间域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从混沌变幻的无名域,落入了一片烟火蒸腾的红尘俗世。这里没有奇幻的光影,没有无定形的生灵,只有连绵的城池、错落的村庄,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车马的辚辚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泥土的腥气、香料的馥郁,种种气息混杂,形成一种鲜活而真实的“人气”。

人间域的能量场不再是圆融的混元之气,而是由无数细碎的“欲念之力”与“本心之光”交织而成。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有人被贪婪的红光笼罩,有人被慈悲的金光包裹,有人被怯懦的灰气缠绕,有人被坚定的蓝光映照。这些气息如同潮水般流动,时而汇聚成汹涌的漩涡(如集市的争抢),时而化作平静的溪流(如田间的劳作),既混乱又有序,既低俗又崇高。

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上的星纹此刻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念头,光点的颜色随念头变化而闪烁——欲望升起时呈赤红,慈悲生起时显金黄,恐惧袭来时变灰黑,觉悟涌现时透莹白。这些光点聚散离合,组成了一幅幅流动的人间百态图,比任何域界的星象都要复杂多变。

“星力显示,人间域是大道在‘俗’中的显象。”清禾凝视着星符,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之前的域界,生灵的执着多源于对法则的片面理解;而这里的迷局,却藏在柴米油盐、爱恨嗔痴之中,更难勘破,也更贴近‘道在日用’的真机。”

阿木等人将定风号收起,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一座名为“望尘城”的城池外。城门上方的匾额饱经风霜,“望尘”二字透着几分对俗世的眺望与无奈。进城时,守城的士兵正在盘查行人,一个商人因为货物税银与士兵争执不休,脸红脖子粗;旁边一个老妇人抱着生病的孙子,低声下气地求士兵通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远处,几个孩童围着一个捏糖人的小贩,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

“这便是人间。”阿木轻声道,“有争执,有苦难,有渴望,五味杂陈,却正是‘俗’的本相。”

他们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客栈里三教九流汇聚,更能看清人间百态。邻桌的几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说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却在店小二上菜慢了时,忍不住呵斥几句,露出急躁的本性;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默默啃着半个窝头,有人丢给他一枚铜钱,他连忙磕头道谢,眼神中却没有卑微,只有对生存的坚韧;二楼的雅间里,传来丝竹之声与欢笑,那是富家子弟在宴饮作乐,其中一人却频频望向窗外,望着街上的行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火灵儿看着这一切,有些不解:“他们为何活得如此矛盾?嘴上说着高远的道理,行为却如此琐碎;追求着快乐,却又常常陷入痛苦。”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汉子,听到火灵儿的话,笑着端来一壶茶:“客官是外乡人吧?人间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纯粹的道理。就像我这客栈,既想赚钱,又想让客人吃得舒心,有时为了几分利钱跟人计较,转头看到可怜人,又忍不住多给碗热汤。俗事缠身,哪能时时刻刻都‘得道’呢?”

阿木接过茶壶,给众人倒上茶:“老板说得好,‘俗事缠身’正是人间的常态。道在人间,不是要我们脱离俗事,而是要在俗事中见真章。就像这茶,茶叶是俗物,沸水是俗物,可冲泡之后,却有清醇的真味。俗是道之影,真藏于俗之中,离俗求真,如缘木求鱼。”

在望尘城的日子里,阿木等人分头体验人间百态。阿木去了城郊的农田,跟着农夫们耕种、除草、施肥。农夫们不懂什么“大道”,只知道“春种秋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们会为了田埂的边界与邻居争吵,却在对方家有困难时,主动帮忙插秧;他们会抱怨天旱雨涝,却在雨后看到庄稼抽出新芽时,露出最质朴的笑容。

“你看,他们的道理很简单,却暗合天道。”阿木对前来送饭的火灵儿说,“争吵是俗,互助是真;抱怨是俗,欢喜是真。俗与真,本就一体,就像这泥土,既藏着污秽,也孕育着生机。”

火灵儿则去了城中的医馆,跟着老大夫学习看病。医馆里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有富人花重金求药,只为延年益寿,却因心病难除而日渐憔悴;有穷人没钱抓药,老大夫却常常免费诊治,说“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有孩童得了急症,父母哭得撕心裂肺,病情好转后,又喜极而泣。

“我以前觉得,治病就是用灵力驱散病灶,简单直接。”火灵儿对老大夫说,“现在才发现,人心的苦楚,比身体的病痛更难医。”

老大夫捻着胡须笑道:“小姑娘有所不知,病有三分靠药,七分靠心。富人虽有钱,却总想着更多,心不宁则病难愈;穷人虽没钱,却懂得惜福,心放宽则病易消。这便是‘俗病’需用‘真药’医——这真药,就是本心。”

清禾去了城中的书院,那里既有寒窗苦读的学子,也有讲授经史的先生。她听到学子们争论“义利之辨”,有人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却在偷偷为了名次而作弊;先生们讲“仁民爱物”,却在看到乞丐靠近书院时,让杂役驱赶。但也有学子,一边打零工赚钱养家,一边坚持读书,说“穷不失志”;也有先生,常常拿出体己钱资助贫困学子,说“学问不分贫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