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厚薄原中知积散,厚是薄之积 薄是厚之华(1/2)
定风号驶入厚薄原时,原上的景象呈现出两种极致的反差。东侧的“厚域”被一团沉郁的“囤积之气”笼罩,大地像是被压实的铅块,土壤厚重得连犁头都难以插入,每一寸土地都仿佛承载着数千年的沉淀。这里的“厚族”沉迷于“执着厚重”,他们信奉“唯有积累得越多,根基才越稳固”,把“精简”视作“自毁根基的愚蠢”。厚族的村落里,房屋都用最厚重的青石砌成,墙厚达三尺,窗户小得像碗口,说是“能抵挡百年一遇的风暴”,结果屋内阴暗潮湿,不少人得了关节炎。他们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从破旧的农具到发霉的粮食,甚至连几十年前用过的草鞋都舍不得扔,说“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仓库的门被塞得关不上,只能用绳子勉强捆着,一到雨天就渗水,把里面的东西泡得更糟。
厚族的田地从不休耕,他们认为“土地越种越肥沃”,结果年复一年的耕种让土壤板结,肥力耗尽,庄稼长得越来越矮。有个年轻人想烧掉田里的秸秆做肥料,改良土壤,却被族长骂道:“秸秆也是积累的一部分,烧了就是败家!”年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地减产,家里的存粮越来越少。更极端的是,厚族的人连说话都追求“厚重”,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非要加上无数的修饰和典故,明明说“今天天气好”,却要从三百年前的气候说起,听得人昏昏欲睡,有个孩子因为说话太简洁,被父亲罚抄族规,说“不学会积累言辞,以后成不了大事”。
西侧的“薄域”则被一股轻浮的“弃舍之气”包裹,大地像是晒干的海绵,土壤轻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起,地表几乎看不到任何石头,连草根都浅浅地浮在表面。这里的“薄族”执着于“沉迷轻薄”,他们视“积累”为“拖累前行的负担”,认为“唯有舍弃一切,才能获得绝对的自由”。薄族的房屋都用最轻薄的茅草搭建,墙薄得能透光,说是“方便随时搬家”,结果一场大风就吹倒了一半,有人想加固一下,却被嘲笑“太死板,不懂变通”。他们的生活极简到了极致,身上只穿一件单衣,不管春夏秋冬;家里除了一个破碗,几乎没有其他物品,有人捡到一块精美的玉石,看了一眼就扔回山里,说“带着太累”。
薄族的田地从不施肥,他们认为“土地自有生机,不用人为干预”,结果土壤越来越贫瘠,种下去的种子大多半途枯萎。有个老人想留下一些粮食做种子,却被年轻人抢走扔掉,说“留着种子就是牵挂,明年再找新的就好”,结果第二年连种子都找不到,只能饿肚子。更荒唐的是,薄族的人连记忆都想“精简”,他们拒绝学习历史,说“过去的事记着没用”,孩子长到十岁,就要被带到“忘忧泉”边,喝一口泉水“忘掉不必要的记忆”,结果很多人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清,彼此见面如同陌生人。
“星力显示,厚域的能量如同积压了千年的淤泥,虽厚重却凝滞,执着厚重终会因负荷过重而坍塌,看似坚实的积累,实则是拖垮自己的包袱;薄域的能量如同风中的尘埃,虽轻盈却虚无,沉迷轻薄终会因缺乏根基而飘逝,看似自由的舍弃,实则是一无所有的空洞。”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厚域的囤积之气压得沉甸甸,星纹像是被泥土掩埋的藤蔓,盘根错节却难以舒展;一半被薄域的弃舍之气吹得轻飘飘,星纹像是蛛网上的露珠,稍一碰触就会坠落消散。“他们把‘厚’与‘薄’拆成了无法调和的两极,却忘了厚是薄的积累,薄是厚的升华——就像书籍,一页页的文字是厚(积淀),提炼出的道理是薄(精华),无厚之薄是空中楼阁,没有文字支撑,道理便成了空谈;无薄之厚是故纸堆,没有提炼升华,文字便成了负担,厚薄相济,方能在积淀中萃取精华,在精简中保留根本。”
阿木走到厚域的“囤积村”,村子里的道路被杂物挤占得只剩一条窄缝,行人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村长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他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宝贝”,从生锈的铁钉到破洞的麻袋,甚至还有几十年前的瓦片,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东西分类、堆放,说是“为子孙后代留下财富”,可他的三个儿子都因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生活,偷偷跑到了薄域。阿木指着村外一片被精心打理的菜园,园主是个独居的老人,他只种几种必要的蔬菜,仓库里也只存够吃的粮食,菜园生机勃勃,老人的日子过得简单却舒适。“你看,积累不是越多越好,得有取舍。就像挑担子,必要的行李是厚(根基),扔掉的杂物是薄(精简),担子太重挑不动,反而走不远;该扔的不扔,有用的东西也会被拖累。”
阿木说着,帮村长清理院子里的杂物,把生锈的铁钉回炉重造,把破麻袋改成储物袋,把多余的瓦片送给需要修房子的人家。“你看,这些东西不是不能留,是要让它们发挥作用,而不是堆着占地方。厚是有价值的积累,不是盲目的囤积,就像人吃饭,吃饱是厚(必要),吃撑是负担(多余)。”村长看着清理后宽敞的院子,又看看重新派上用场的“宝贝”,第一次觉得“少一点”反而更舒服。
火灵儿来到薄域的“弃舍村”,村子里的人大多面黄肌瘦,因为吃不饱饭。一个年轻的母亲正把刚摘的野果分给孩子,孩子只咬了一口就扔掉了,说“留着太重”,母亲也不责备,任由野果滚进草丛。火灵儿用焚天绫点燃一堆枯枝,把带来的土豆埋进火里,很快,香喷喷的烤土豆就熟了。她把土豆递给孩子,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完,还想再要,火灵儿笑着说:“好吃吧?这就是适当积累的好处。就像候鸟迁徙,储备的脂肪是厚(能量),轻盈的飞翔是薄(行动),不储备脂肪,飞不到南方就会饿死;带着多余的重量,同样飞不远。”
火灵儿说着,帮村民搭建了结实一点的房屋,用茅草和泥土混合,既轻便又牢固。“你看,舍弃不是什么都不留,是留下必要的。就像人穿衣,保暖的衣物是厚(根本),多余的装饰是薄(精简),什么都不穿会冻死,穿得太多才是累赘。”年轻的母亲看着牢固的房屋,又看看孩子满足的笑脸,第一次捡起了地上的野果,用叶子包好放进怀里。
厚域的首领“厚积伯”是个知识渊博的老者,他能背诵三千年的族史,家里的书籍堆满了三间屋子,却连基本的耕种知识都不懂,因为“没时间学这些‘浅薄’的东西”。他总说“积累的知识越多,地位越稳固”,可最近,厚域因为粮食减产,族人开始饿肚子,有人想向薄域换些种子,他却反对:“我们的祖辈积累了那么多知识,还需要他们的种子?太丢人了!”结果族人怨声载道,连他最信任的管家都偷偷跑了。厚积伯夜里翻着厚厚的书籍,却找不到解决饥饿的方法,第一次觉得“有些知识,还不如一把种子有用”。
薄域的首领“薄弃侯”是个身形单薄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冬天也不添衣,说是“习惯了轻薄”。他的“宫殿”就是一间茅草屋,里面除了一块石头当桌子,什么都没有。他最得意的事是“从未为任何东西停留过”,可最近,薄域因为没有种子,田地都荒了,有人想回厚域找些种子,他却嗤笑道:“回去就会被那些‘厚重’的东西缠住,宁愿饿死也不能回头。”结果族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大多跑到了厚域,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茅草屋里,第一次觉得“这自由,怎么这么冷”。
不久后,厚薄原遭遇了“积散劫”。厚域因为囤积的杂物太多,一场大雨引发了泥石流,杂物堵塞了河道,村子被淹了一半,囤积的粮食也泡了水,厚积伯想组织大家清理,却发现没人有力气——长期营养不良让族人虚弱不堪;薄域因为没有任何储备,冬天来得特别早,大雪封了山,野果找不到,有人冻饿而死,薄弃侯想让大家烧些柴取暖,却发现连柴火都没准备,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蜷缩在一起发抖。
转机出现在一个雪天。厚域的那个年轻人,从薄域回来了,他带回了薄域的一些种植技巧——虽然简单,却很实用。他教族人烧掉秸秆做肥料,精简仓库里的杂物,只保留必要的粮食和工具,土地渐渐恢复了肥力,庄稼开始长高。厚积伯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田地,又看看年轻人带来的“简单”方法,终于同意“学一点浅薄的东西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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