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一多海中融体用,一是多之合 多是一之分(1/2)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定风号破开一多海的迷雾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海的东侧,被一股厚重如铅的“凝一之气”笼罩,这里是“一族”的领地。放眼望去,成片的房屋样式毫无二致,青瓦灰墙,连门窗的朝向都分毫不差。田地里,作物按严格的行距排列,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农夫们穿着统一的粗布短褂,弯腰插秧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更令人讶异的是,他们说话的语调、走路的步频,甚至咳嗽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同步感。

“星力探查到,一族的能量场高度凝聚,却缺乏灵动。”清禾展开星符,符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线,所有线条都指向同一个中心点,“他们将‘整体’奉若神明,认为个体必须完全臣服于集体,任何个性化的想法都是对整体的亵渎。就像这田里的稻禾,他们会拔掉长得过高的穗子,只为维持‘整齐’的表象。”

火灵儿指着不远处的工坊,十几个工匠围着一台锻铁炉,每人负责一个固定的动作——添柴、抡锤、浸水,循环往复。有个年轻工匠试着调整了一下锤击的角度,想让铁器更光滑些,立刻被旁边的老者厉声喝止:“祖法规定要垂直下锤!你想破坏规矩吗?”年轻工匠涨红了脸,默默退回原位,再也不敢有丝毫偏差。焚天绫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这哪里是整体,分明是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零件。”

海的西侧则是另一番景象。“多族”的领地被一团飘忽不定的“散多之气”笼罩,房屋东倒西歪,有的建在树上,有的半浸在水里,还有的像个倒扣的陶碗。田地里没有任何章法,小麦和南瓜缠在一起,高粱地里间杂着几株棉花,农夫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高兴了就多浇点水,忘了就任由作物干旱。港口边,几十艘渔船大小不一,有的挂着布帆,有的用木板当桨,渔民们各捕各的鱼,甚至会为了争夺一片水域争吵不休。

“多族的能量场极度分散,如同断线的珍珠。”清禾的星符在这一侧变得支离破碎,光点四散奔逃,“他们信奉‘个体至上’,认为集体是对自由的束缚,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不必顾及他人。就像这些渔船,明明合力撒网能捕到更多鱼,却宁愿各自为战,甚至互相拆台。”

阿木注意到一个细节:多族的孩子们没有学堂,各自在沙滩上玩耍,没人教他们识字算数。有个孩子捡起贝壳摆成简单的图案,想教给同伴,对方却把头一扭:“我才不跟你学,我要摆自己的!”结果沙滩上满是杂乱无章的印记,没有一个像样的作品。界源石残片微微震颤,释放出的白光在两族领地间流转,试图调和这极端的能量。

“一族错把‘压抑’当‘整体’,多族错把‘混乱’当‘自由’。”阿木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真正的‘一’,是个体心甘情愿的凝聚,像蜂群筑巢,每个工蜂都有自己的职责,却共同为蜂巢的存续努力;真正的‘多’,是整体框架下的绽放,像花园里的花,姹紫嫣红各有姿态,却共同构成春天的景致。一是多的归宿,多是一的生机,两者本就该如呼吸般自然相生。”

他们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两族的注意。

一族的首领“统元伯”带着护卫赶来,他穿着绣着“一”字的长袍,面色威严:“你们是谁?为何闯入我族领地?看你们言行不一,定是多族的奸细!”他身后的护卫立刻举起长矛,动作整齐得如同复制粘贴。

没等阿木解释,多族的首领“散殊侯”也带着一群人晃了过来,他头发用红绳扎成十几个小辫,衣服上缝满了各种零碎的布条:“统元伯,别老拿‘奸细’说事儿,人家说不定是来投奔我们自由之地的呢!”他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跟我走,想干嘛就干嘛,没人管你!”

统元伯怒视着散殊侯:“自由?不过是混乱的借口!去年海啸,若不是我族统一调度加固堤坝,你们早被海水卷走了!”

散殊侯嗤笑一声:“加固堤坝?还不是拆了我们族人的渔船当木料?再说了,若不是我们族人提前发现海水异常,你们连预警都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吵得面红耳赤,各自的族人也互相敌视,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海中突然掀起巨浪,比去年的海啸更加凶猛。一族的堤坝虽然坚固,但有一段恰好位于礁石薄弱处,巨浪撞击下,石块开始松动。统元伯立刻下令:“所有人去加固堤坝东段!”可西段的浪头也越来越高,族人全被调去东段,西段眼看就要溃堤。

多族的渔船在巨浪中摇摇晃晃,有的船桅杆断了,有的船舱漏水,渔民们各自挣扎,根本顾不上别人。散殊侯的船被浪头掀得倾斜,他抓着船舷大喊:“谁来帮帮我?”却没人回应,大家都自顾不暇。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阿木大喊一声,催动界源石残片释放出巨大的白光,暂时挡住巨浪,“一族的兄弟们,西段堤坝需要人手,分出一半人去那边!”

统元伯犹豫了:“祖法规定,调度必须统一……”

“祖法也没教你们等死!”火灵儿将焚天绫化作两道火线,分别缠向东西两段堤坝,“东段有我撑着,你们快去西段!”

统元伯看着摇摇欲坠的西段,终于咬了咬牙:“第一队跟我去西段,第二队留下听这位姑娘指挥!”这是一族第一次打破“全员统一行动”的规矩,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总算分兵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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