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太太非她莫属55(1/2)
最终还是让朝阳松了顾墨的绑,转而让人把顾坤押上甲板。
寒风像淬了冰,刮在人脸上生疼。
顾坤被朝阳按着后颈往前走,脸上早没了血色,只剩一层青灰死死贴在皮肤上。
他攥紧了拳头,连呼吸都不敢放重,后背却像泼了桶冰水,湿冷的寒意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
“不是说好放我走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我已经选了……顾浔野呢?”
话音刚落,朝阳猛地将他往前一推。
顾坤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几乎要贴上甲板的栏杆,心瞬间沉到了底。
栏杆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连星光都被大海吞了,只有远处零星的光亮,在墨色的浪尖上晃了晃。
而顾浔野正坐在甲板角落的沙发上,背对着那点微弱的光,整个人都浸在阴影里。
他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夹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明灭,连侧脸的轮廓都显得模糊又冷硬。
顾坤看见沙发上的人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顾浔野!不是说好放过我吗?你亲口说的,只要我选了,就……”
“离他远点。”朝阳上前一步,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拖开,语气里没半点温度。
顾浔野垂着眼,视线落在像丧家犬般趴在地上的顾坤身上。
他眼尾微眯,周身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那股子冷凝的气息像冰碴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顾浔野眉峰压得极低,透出几分阴鸷,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寒气:“顾坤,你本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难道猜不到我也会?做人别太实诚,尤其是我的话,最当不得真。”他顿了顿,指尖的烟燃着火星,“我要你的命,就算给过承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顾浔野!你当真是这么狠心?”顾坤脸上的求饶瞬间被戾气撕碎,嘶吼着破音,“你不得好死!”
一旁的朝阳眉头骤然拧紧,没等顾浔野开口,脚已经狠狠踹在顾坤肚子上。
朝阳脸上的平静彻底褪去,眼底翻涌着锋利的杀意,俯身一把捏住顾坤的下巴,指节用力到泛白:“好不好死,轮不到你说。今天,你注定先死在这。”
顾坤疼得蜷缩起来,却仍死死盯着顾浔野,眼睛里爬满红血丝,像要喷出火:“顾浔野!你就是不得好死!活该你一直被人欺负,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好下场!”
又是一脚踹在他肋下,顾坤闷哼出声。
朝阳唇角勾起抹残忍的笑,眼瞳微眯,那里面闪烁着像野兽锁定猎物般的光。
他从旁边桌上拿过来一把水果刀,刀身小巧精致,在甲板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芒。
刀尖轻轻在顾坤脖子上划着,留下一道细浅的血痕,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玩味:“我看你就是话太多了。现在该想想,你要怎么死。”
而这时甲板下方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缓缓上来。
顾坤抬眼望去,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像电流般窜过全身,脸色瞬间变了:“墨儿?你怎么也在这?”
顾墨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满身狼狈的顾坤身上,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坤见状,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刚动了一下,朝阳的脚就狠狠踩在他脚腕上。
骨头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僵住,连动都动不了。
他只能转向顾浔野,声音里带着哀求:“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把墨儿放了!”
顾浔野低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冰冷的弧度:“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初做了什么选择?”
这话像一把锤子砸在顾坤心上,他脸色猛地一白,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开始慌乱地四处游离,方才的戾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掩饰不住的心慌与恐惧。
这时,顾墨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父亲,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你怎么那么冷血!”
而一边的顾浔野抬手将烟从唇边拿下,指尖夹着烟蒂,一口白烟缓缓吐出,朦胧了他清冷的轮廓。
他靠在沙发上,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这对父子,看他们上演着这场虚假又可笑的戏码,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顾坤看着顾墨,声音里满是慌乱的辩解:“墨儿,你别跟父亲置气!你知道的,我在顾家待了这么久,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我只想活下来啊!”
顾墨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半分松动,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就可以连儿子的命都不要,只换自己苟活,对吗?”
这话像戳破了顾坤最后一层伪装,他突然变了脸,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怨怼:“我要你有什么用?连你爷爷都搞不定!这么多年,你自己说说,哪一点对得起我?我的栽培、我的教育、我对你的期望,全白费了!”
顾墨听完,却轻轻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无所谓,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朝阳便架着顾坤往甲板边缘走。
冰冷的海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顾坤被狠狠推到栏杆前,脚下是空茫一片的黑,那片大海像张开的巨口,连星光都吞得一干二净。
顾浔野缓缓走近,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顾坤,上一次被架在这里的人是我。你知道我是怎么从这片海里爬出来的吗?冰冷的海水裹着我往下沉,我当时连绝望都快抓不住了。若不是恨着你们,我根本没力气从这海里活着上来。”
他说得云淡风轻,朝阳却听得心口发紧,那时候的顾浔野,也不过是个该被护着的孩子,却被这些人丢到海里。
顾坤慌了,转头朝着顾墨嘶吼:“顾墨!你还不快来救我?!”
顾墨却突然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父亲,弱肉强食,这不是你教我的吗?现在你孤军奋战,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儿子,觉得我无用、可以牺牲,那我为什么不能牺牲你?”
顾坤的眼神里彻底没了挣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惊恐,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朝着顾墨嘶吼:“顾墨!你要看着他们把你亲爸推下海吗?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顾墨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父亲,这大概就是报应。只不过由你来替我偿还。”
这时顾浔野缓缓走到顾坤身后,冰凉的气息贴在他耳边,字字清晰:“让你也尝尝,被大海溺死、喊破喉咙也没人救的滋味。”
话音未落,他抬手猛地将顾坤推了下去。
栏杆外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很快就被海浪声吞没。
顾浔野望着那片漆黑的海面,恍惚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那天,也是在这里,原身就是在这片冰冷的海水里没了呼吸,而他,才得以顶着这具躯壳,重新睁开
顾浔野收回望向海面的目光,转头看向顾墨时,才发现对方脸色早已煞白如纸,连唇瓣都没了血色。
世人总说虎毒不食子,哪有儿子眼睁睁看着亲父丧命的道理?
顾墨此刻,却成了最鲜活的例子,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顾坤被推下海,自始至终没伸过一次手。
可顾浔野心里清楚,顾墨没这么残忍。
从踏入这具身体的第一天起,顾浔野就没打算让顾墨活着。
原主那些被碾碎的尊严、吞进肚子里的委屈,桩桩件件都浸着顾墨的冷眼,这笔账总得有人来还。
可日子久了,心好像也跟着软了一块。
他总会想起老爷子,那老人鬓角的白霜,家宴上总为原主留的空位,要是连顾墨也没了,等自己某天彻底抽离这个世界,老爷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该怎么办。
而他却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顾墨,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看着最亲的人、流着相同血脉的人在眼前消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愧疚,那种愧疚会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上,连呼吸都带着疼
顾浔野看着顾墨僵在原地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他太清楚了,此刻的顾墨,活着远比死更难熬。
那份眼睁睁看着至亲消逝却无动于衷的愧疚,会像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顾墨走到哪里,只要想起这片漆黑的海、想起顾坤最后那声惨叫,这份记忆就会翻涌上来,将他反复拖拽回此刻的甲板。
这不是结束,而是顾墨用余生都要偿还的代价,是他注定要背负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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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风波落幕,几日后新闻便如期而至,顾墨亲自召开了记者会,面无表情地宣布顾坤的死讯,对外口径是“海外贸易洽谈期间,意外失足坠入大海”。
聚光灯下的他,脸色憔悴得近乎透明,眼下的青黑像晕开的墨,一看便知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一晚,顾墨被噩梦缠得死死的,梦里反复上演着顾坤坠海的画面,冰冷的海水仿佛顺着记忆漫到了现实里,让他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他早该明白,当初选择用沉默换自己活下去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把这份愧疚扛到死。
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全是他自找的。
他曾奢望着能得到顾浔野的原谅,可对方那句“永远不会”,像一把锁,将他牢牢钉在了“罪人”的位置上。
顾浔野只给过他一条路,守好家族的商业版图,替他好好照顾顾老爷子。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赎罪,也是顾浔野为他量身定做的、没有尽头的枷锁。
而此时顾潜山正在会议室里与董事会成员敲定合作细节,手机屏幕突然弹出的新闻推送,让他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看清“顾坤意外溺亡”的标题时,这位素来沉稳的老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文件。
但他很快压下了情绪,只是抬眼望向窗外,玻璃幕墙外的高楼鳞次栉比,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沉郁。
他沉默着,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董事会成员面面相觑,没人敢打破这份寂静。
他们不知道,顾潜山心里早已清楚,这场“意外”是谁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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