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太太非她莫属17(2/2)
顾浔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拉开他一看,见他眼眶泛红,故意调笑:“第一都拿了,有什么好哭的?”
费振撇了撇嘴没说话,他只是太激动了,激动到连眼泪都管不住。
人越聚越多,连记者都扛着相机挤了过来。
顾浔野见状,连忙拉住费振的手腕:“走,先撤。”
费振任由他拉着,目光紧紧锁在前方那个背影上,手里的小奖杯被攥得发烫。
等回到休息区换了衣服,顾浔野才凑到费振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你刚才真哭了?”
费振立刻别过脸,嘴硬道:“我才没哭!”
顾浔野盯着费振的眼睛,眼底那点未褪的红根本藏不住——明明就是哭过了,还嘴硬死不承认。
他心里暗笑,没想到费振这么怂,居然能吓成这样,可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又透着点说不出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逗。
下一秒,顾浔野抬手,指尖轻轻蹭过费振的发顶,把翘起的碎发按下去。
费振猛地一愣,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手腕,亲密的触碰让他脑子发空,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给你整头发。”顾浔野的指尖还停在他发间,语气自然,“你头发太乱,等会儿回去该被他们怀疑了。”
“哦。”费振应了一声,眼神却有点飘。
顾浔野看出他的不对劲,挑眉追问:“你在失望什么?第一不是给你拿了吗?”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至于那辆奖品车,看着帅而已,性能一般。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亲自给你改装一辆,比秦彦明那辆强多了。”
费振撇撇嘴没说话,他刚才到底在失望什么,连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刚才那瞬间的落空感,和奖杯、赛车都没关系。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也想像顾浔野那样碰一碰对方的头发,可手还没碰到,顾浔野就往后躲了躲,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帮你整理头发啊,”费振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服气,“不是你自己说会被怀疑吗?”
“算了,我自己来。”顾浔野别开脸,指尖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声音轻了点,“我不喜欢别人动我头发。”
其实不止是头发。
该怎么说呢?顾浔野这人,大概是有点被害妄想症在身上的。
不管是谁碰他,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害他。
或许这就是应激反应吧。
他向来这样,对周遭的人都带着层看不见的隔阂,把别人的善意或无意都先往坏处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自己。
可仔细想想,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坏处。
人心本来就隔着层肚皮,谁能一眼分清对方是真心靠近,还是揣着别的心思?
他这样处处留意,不过是把保护自己放在了最前面,先竖起一道小屏障,总好过毫无防备地撞上去,最后落得一身伤。
至少这样,他能安安稳稳的,不用去赌别人的“好”,也不用承担“坏”带来的风险。
顾浔野解锁手机,屏幕刚亮起,密密麻麻的通知就涌了出来。
好几十个未接来电挤在列表顶端,消息提示更是连成了串,最扎眼的是混在中间的那个陌生号码。
他扫了眼号码尾号,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这不是顾墨的电话吗?
顾墨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指尖顿在屏幕上,心里泛起股说不清的奇怪。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方突然转了性子?
还是……又憋着什么算计?
休息室里,顾浔野指尖在未接来电列表里划动,最终停在“秦彦明”的名字上,按下回拨键。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秦彦明焦急的声音瞬间涌了过来:“小野,你到底去哪了?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怎么一直关机?”
顾浔野早和秦望对好说辞,语气听不出半分异样:“刚碰到个朋友,手机刚好没电了,我跟秦望发过消息,让他跟你们说一声的。现在才充上电开机,彦明哥别担心,这是你的地盘,我能出什么事?”
“你快回来吧”秦彦明的声音稍缓,却仍带着催促,“比赛都结束了,还想着活动结束带你去跟他们吃个饭,认识些人。”
顾浔野应了声,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窗外的看台,那里挤满了举着相机的记者,正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看方向,该是在找刚才赛道上的6号。
他心头掠过一丝细微的疑惑,随即又压了下去。
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看台离赛道、离颁奖台都那么远,当时穿着赛车服,从头到脚只露了双眼睛,谁能分清谁是谁?没人会把他和6号联系到一起。
“知道了,马上回去。”他对着电话那头应道,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手机。
房间里,秦望的目光早黏在看台方向,那两个相拥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是顾浔野和费振。
两人亲密的姿态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闷,在三人之间,他始终清楚自己不是最出众的那个,性子沉默寡言,常常被轻易忽略。
而费振和顾浔野却那样合拍,仿佛天生就是一路人,这份“不一样”,让他胸腔里堵着股说不出的憋闷。
他用力压下翻涌的火气,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一言不发地陷在沙发里。
一旁的秦彦明和顾墨却聊了起来。
顾墨目光扫过看台,语气带着疑惑:“你们公司的6号不是赵明吗?这赵明,什么时候比沈谭还厉害了?”
秦彦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眉头也拧了起来:“按以往的成绩,这水平连沈谭都触不可及,这次赵明却拿了第一。”他身为负责人,最了解自家成员,实在想不通赵明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突破。
顾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怕不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吧?那6号,不见得就是赵明。”
秦彦明猛地转头看向顾墨,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的瞬间,彼此都懂了其中的猫腻。
肯定是有人调包顶替了。
只是到这时,秦彦明也没往顾浔野和费振身上想。
顾墨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弧线,心里却已了然:顾浔野刚才消失那么久,去做了什么,根本不用猜。
那小子一向张狂,最爱惹事,赛车这种刺激的事,他没理由不插手。
只是顾墨怎么也没想到,顾浔野的赛车技术居然这么好,这一点,他过去竟全然不知。
而秦彦明之所以半分没往顾浔野和费振身上猜,根源全在他心里对顾浔野的固有印象上。
那是个即便带着点叛逆,底色却依旧乖巧的小孩。
平常,顾浔野会喊他“彦明哥”,会在他叮嘱时乖乖点头,这样的模样,怎么可能和“冒名顶替赛车”“还差点飞出悬崖”这种大胆的事联系到一起?
他先前答应要送顾浔野一辆赛车,心里早有盘算,不是现在就让他上手,而是要等顾浔野成年那天,由自己亲手教他怎么开。
在他眼里,顾浔野现在还太小,赛车这种带着风险的东西,根本不是这个年纪该碰的。
他想把这份“礼物”留到合适的时候。
而他却也不知道,他眼里的顾浔野,和别人眼里的顾浔野完全是两个人。
而这些事实,顾墨绝不会跟秦彦明说。
顾墨心里憋着股气,他就等着看。
等秦彦明哪天真正撕开顾浔野那层乖巧的脸皮,等那个总装得无害的小屁孩,把藏在背后的狐狸尾巴彻底露出来。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场景:秦彦明脸上的信任碎成渣,顾浔野再也装不住温顺,到时候,这两人之间的这点温情,就薄得像张一戳就破的纸窗,风一吹,就露了底下凉冰冰的真相。
而此刻的顾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其实是来源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