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改写42(2/2)

顾浔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轻轻的:“不用,很快就回来。你先夹着,等我回来可要检查成果,要是还没抓到,可得罚你再夹十次。”

“才不会被罚!”夏怀仰头看他,眼底闪着不服输的劲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等你回来,一定能看到我夹到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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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浔野刚踏出电玩城的门,目光便精准锁定了街角那辆灰扑扑的旧车。

车身布满划痕,轮胎磨损严重,车里挤着几个糙汉子,姿态懒散却眼神戒备,见他望过来,竟无半分闪躲。

顾浔野心头一沉,瞬间断定他们的目标绝非自己,而是夏怀。

他踱步过去,前面的领头人见状,慢悠悠摇下车窗,一股混杂着烟味与汗味的浊气扑面而来。

那人嘴里叼着根燃了一半的烟,嘴角斜斜勾起,男人叫刘五,是放高利贷的。

顾浔野的目光掠过他搭在车窗沿的手,余光瞥见副驾座位上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眉眼清秀,正是夏怀。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开门见山:“跟了我们一路,有什么事吗?”

而这车厢里竟挤了八个人。

个个手里攥着根寒光闪闪的铁棍。

后排几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工装,裤脚卷得高低不齐,露出的胳膊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身,一眼望去便知是专干讨债勾当的。

刘五“砰”地推开车门,他把嘴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用鞋底碾出一串火星,眼神阴鸷地扫过顾浔野,见他身形挺拔、衣着整洁,嗤笑一声,语气粗鄙不堪:“小白脸,刚跟你一块儿进店的那个娘们,把她叫出来。”

顾浔野双手插进裤兜,站姿闲适却透着无形的压迫感,眉峰微挑:“我凭什么听你的。”

“嘿,你他妈找抽!”刘五被怼得脸色一沉,抬手就狠狠推在顾浔野肩膀上,力道大得险些将人推趔趄。

他指着电玩城的方向,唾沫星子飞溅:“那女人欠了老子的钱,今天老子是来要账的!”

被推得一个趔趄,顾浔野帽檐的阴影遮不住眼底骤然沉下来的冷意,他抬手拍了拍被触碰的肩膀,动作轻慢,却像是在拂去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你确定是她欠的钱,”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平静,“而不是她那个跑路的爹?”

刘五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粗嘎地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父债子偿!老子管他是谁欠的!那老不死的欠了钱就脚底抹油,找不到人,不找他女儿要找谁要?”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愈发凶狠,唾沫星子横飞,“这臭娘们躲了我们这么久,今天总算让老子逮着了,看她还往哪儿跑!”

街道两旁的行人已经纷纷驻足,好奇又忌惮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边,议论声渐渐传开。

顾浔野眉头皱得更紧,不想让夏怀被这些污糟事打扰,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纠缠,便冷声道:“跟我来。她欠的钱,我替她还。”

刘五眼睛一亮,随即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还?别是想耍花招吧?”

“不该问的别问。”顾浔野语气不耐,转身就往旁边一条僻静小巷走,“跟上来,少不了你们的钱。”

刘五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这小白脸看着细皮嫩肉,倒挺会装腔作势,怕不是想找地方暗算?

他冷笑一声,抓起车座旁的撬棍,给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抄起铁棍推开车门,脚步声咚咚地跟了上去,那架势凶神恶煞,像是要把人拆骨剥皮。

小巷狭窄幽深,尽头堆着几个溢满的垃圾桶,腐烂的气味混合着污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臭气熏天。

顾浔野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已无半分温度。

他本想速战速决,干脆利落地替夏怀还清欠款,可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放高利贷的亡命徒,从来都是贪得无厌,哪会轻易善罢甘休。

要解决这事,必须斩草除根。

而且若是轻易替夏怀还了这笔债,她那个嗜赌成性的爹知道了,只会变本加厉地借高利贷,到时候还会像附骨之疽一样缠上夏怀,认定她手里有钱可榨。

这些放高利贷的,以前肯定没少骚扰恐吓夏怀,今天正好一并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昏暗的小巷里,一侧是居民楼的楼梯口通道,隐约能听到住户的动静。

顾浔野站在里面,对面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撬棍,可他脸上半分惧色都没有,反倒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沉冷。

“你不是要替那娘们还钱吗?”刘五搓着手里的撬棍,眼神阴鸷地扫过小巷四周,嗤笑出声,“把我们引到这臭烘烘的破巷子里,怎么?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想一个人打我们七个?”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立刻跟着哄笑起来,笑声粗嘎刺耳,满是轻蔑。

顾浔野没理会他们的嘲讽,抬手将头上的帽子取下,轻轻放在巷壁一处干净的凸起上,又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从容得仿佛不是要打架,而是要赴一场宴会。

做完这一切,他抬眼看向刘五,语气平静无波:“他欠你多少钱?”

“不多。”刘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本金一百万,加上这几个月的利息、我们的时间成本,还有追这臭娘们跑了这么多地方的辛苦费,少说也得两百万!”

他得意地拍了拍撬棍,“利滚利的规矩你懂吧?我们干这行的都这样,你就算报警也没用,老子进去蹲几天就出来,到时候照样找那娘们要钱!”

顾浔野闻言,眼底冷光一闪,果然是高利贷的惯用伎俩。

他微微颔首,语气骤然转冷:“要是我不给呢?”

“你他妈耍我?”刘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横肉拧成一团,“刚才还说替她还,现在想反悔?找死!”

他也不再废话,握紧撬棍就朝着顾浔野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力道足能开瓢。

顾浔野眼神一凛,侧身精准避开,同时伸手一把攥住撬棍的另一端,手腕猛地发力,硬生生将撬棍夺了过来。

他很久没打过架了,但骨子里的狠戾丝毫未减。

夺下撬棍的瞬间,顾浔野抬腿,膝盖狠狠顶向刘五的肚子,动作又快又狠。

刘五惨叫一声,弯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

顾浔野身形看着瘦弱,实则力气不小,对付这些只会蛮力的蠢货绰绰有余。

他手脚利落,招招直击要害,拳拳到肉的闷响在小巷里回荡。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几个人就被他三两下放倒在地,个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顾浔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哀嚎的壮汉,目光最终锁定在刘五身上。

他抬脚,重重踩在刘五的脸上,鞋底碾压着对方的颧骨,力道大得让刘五的嘴脸瞬间扭曲变形,鼻梁骨传来阵阵剧痛,眼泪鼻涕混着尘土糊了满脸。

“一群杂碎。”

顾浔野的声音冰冷,脚下又加了几分力,“父债子偿?不过是你们仗势欺人、欺负小姑娘的烂借口,一群大男人扎堆耍狠,不觉得丢人吗?”

刘五被踩得喘不过气,嘴里呜呜咽咽地求饶,含糊不清地喊着:“兄弟!我的好兄弟!求你饶了我!”

而这时顾浔野从腰间摸出那把银亮的蝴蝶刀,手指轻轻一翻,刀刃在昏暗的巷子里划出一道冷光,“刷刷”的开合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蹲下身,刀尖贴着刘五的脖颈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让刘五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谁欠你们的钱,就滚去找谁。”

顾浔野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要是再敢出现在她面前,再敢招惹她。”

顾浔野的眸光落在他脸上,轻巧地打量了一番,眉角轻轻一压,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淡的杀意。

随即,他似笑非笑地抬了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致命的威胁,“我就让你的头和身体彻底分家。”

“你记好了,我可只警告一次。”

刘五吓得浑身筛糠,眼睛瞪得滚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稍微挣扎,那锋利的刀刃就会划破自己的喉咙,鲜血直流。

刘五被踩在脚下,只能斜眼打量着居高临下的顾浔野。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翻涌着令人胆寒的狠戾,那股子杀伐果断的气场,比他们这些靠恐吓度日的混混还要慑人。

此刻的他,反倒更像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根本惹不起。

顾浔野缓缓松开脚,刘五像是得了特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刚想站直,腿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才发现不知什么已经骨折了。

他被身旁的小弟慌忙扶住,哪里还敢多待,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被几人架着,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连掉在地上的撬棍都顾不上捡。

顾浔野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将蝴蝶刀利落别回腰后,又拿起巷壁上的帽子戴上,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眼底未散的冷光,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仿佛刚才那场打斗从未发生过。

他走出小巷,径直走向卖爆米花的摊位。

老板已经将爆米花装好,鼓鼓囊囊的纸桶里,金黄的米粒裹着糖霜,还冒着氤氲的热气,刚出锅的甜香扑面而来,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顾浔野接过爆米花,转身往“电玩城”走去,却没察觉,刚才巷子里居民楼的楼梯口拐角处,还站着一个身影。

叶邵尘倚在墙角,将刚才巷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眼神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