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规则的重量（1/2）

“昆仑”量子之海深处，第一批“火种”的意识数据如同星辰般被点亮，一个无声的新世界正在月球的阴影下悄然构筑。然而，主控中心内，却无人能感受到新生的喜悦。

万里僵立在“昆仑”的主控台前，仿佛化作了石像。他的意识，正被脑海中那行刚刚浮现的字幕牢牢攫住，每一个符号都重若千钧，几乎要压垮他的神经。

【超维宇宙常数修改技术基础理论……】

这不是技术。这是……权柄。是创世与灭世的终极杠杆。

他仿佛能看到，在那无尽维度的背景之上，存在着一些最为根本的、维系着宇宙存在与运转的“基准点”。而“文明火种”此刻传递给他的，正是如何找到这些“基准点”，并……撬动它们的方法。

哪怕只是最基础的理论，也让他窥见了一丝足以令任何理智生命战栗的图景——修改光速，让所有基于电磁力的文明瞬间崩塌；调整强相互作用力常数，让物质本身变得不稳定；甚至……局部重置熵增方向……

秦宇将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万里的异常。那不仅仅是疲惫，更像是一个人在瞬间背负了整个宇宙的重量后，所产生的灵魂层面的震颤。

“万工？”秦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他甚至不敢轻易拍打万里的肩膀。

万里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神中是一种秦宇从未见过的、混合了极致震撼、恐惧与一丝……迷茫的神色。

“将军……”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我们可能触碰到了……我们绝对不该触碰的东西。”

“是什么？比‘收割者’更可怕？”陈院士急切地问。

“‘收割者’……”万里喃喃道，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它们或许……根本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敌人’。它们可能……只是一种‘机制’，一种为了防止有文明触碰到我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而存在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周坤愕然。

“修改宇宙常数……”万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这意味着，一个文明拥有了从根本上改写现实规则的能力。它不再是被动适应宇宙的物种，它成为了……可以主动塑造宇宙的‘变量’。对于宇宙本身，或者说，对于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维系着某种平衡的更高存在而言，这样的‘变量’，是必须被清除的病毒！”

主控中心内，陷入了比“轩辕”牺牲时更深沉的死寂。

如果万里的推测是真的，那意味着人类文明面对的，不是一场可以谈判、可以妥协的战争，而是一场源于存在性矛盾的、你死我活的生存法则！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在崛起中被“清理”！

“所以，先行者不是因为建造戴森球而灭亡，”陈院士的声音发颤，“是因为他们……也走到了这一步的门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