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大换人(1/2)

帝都,首相府官邸,内阁会议室,1924年3月15日,下午二时。

壁炉早已熄灭,只余下冰冷灰白的余烬。窗外,帝都的冬日阳光苍白无力,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红木会议桌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新刷的油漆、崭新的皮革与一种近乎沸腾的紧张气息——这是权力更迭后特有的味道。墙上那面蓝底白星的联合帝国国旗,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肃穆。

张凌云坐在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尽头的主位上,身着一身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深蓝色首相礼服,金色的绶带从左肩斜跨至右腰,上面缀着的帝国一等嘉德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年仅二十八岁,面容尚带一丝青涩,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坚定,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在李光面前忐忑不安的年轻议员,而是联合帝国第九任首相,北方党无可争议的新领袖。

围绕长桌,坐着他的新内阁成员。这些人,无一例外,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与过去那些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元老重臣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们是张凌云在李光支持下,经过两个月激烈的内部博弈、秘密协商与大胆启用新人后,筛选出的“新血”。

“诸位,”张凌云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回荡在宽敞的会议室里,“今天是本届内阁第一次全体会议。我们的首要议题,便是审议新任驻外大使名单。此事关乎帝国未来数年的外交布局,至关重要,必须慎之又慎。”

他侧过身,目光投向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位、负责具体协调此事的副党首陈宏斌。陈宏斌,四十岁上下,面容儒雅,眼神精明,他是连接张凌云与党内旧有体系的桥梁,也是这场人事地震中最关键的操盘手之一。

陈宏斌微微颔首,拿起一份烫金的文件夹,用清晰而干练的语调开始宣读:“根据首相的指示,外交部与军情局联合评估,并报请首相批准,现提出以下驻外大使任命方案,请各位阁员审议。”

“第一,驻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大使,拟任命汉斯·德鲁克先生。”陈宏斌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德鲁克先生,德意志裔,四十二岁,牛津大学现代史博士,曾任帝国驻汉堡领事、外交部西欧司副司长。他虽为海外党背景,但对帝国忠诚可靠,精通英语及英国上层社会规则,尤其擅长与英国金融城的非主流派系打交道。鉴于现任大使所罗门·维利·罗斯柴尔德勋爵与英国王室及保守派金融势力关系过于深厚,已不适合新形势下我们与英国在亚丁湾、北海渔业资源分配等问题上进行更灵活的周旋。德鲁克先生的任命,旨在打破僵局,寻求新的合作增长点。”

外交大臣李伯才,一位三十五岁的北方党干将,眉头微蹙:“宏斌兄,德鲁克先生的履历我看过了,确实出色。但此人海外党背景……周伯宜和林建斌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南方党控制的昭武公司和鸿望集团,已经在报纸上暗示这是对‘有功之臣’的排挤了。”

“伯才,这正是我要说的。”张凌云亲自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我们不是在搞政治报复,而是在为国家利益重构外交队伍。忠诚和能力是第一位的。德鲁克先生已向我提交书面保证,愿放弃海外党一切关联,全心全意效忠帝国和首相。至于南方党的聒噪,让他们说去。我们要做的是,用实绩堵住他们的嘴。”

他转向陈宏斌:“继续。”

“第二,驻法兰西共和国大使,拟任命鲁国安先生。”陈宏斌继续道,“鲁先生,三十六岁,南方党温和派,巴黎政治学院国际关系硕士,曾任驻马赛商务参赞、外交部档案室主任。他与周伯宜的激进路线保持距离,主张对法采取务实合作态度,特别是在航空航天技术交流和地中海航线安全方面。现任大使孔翔霖过于偏向法国殖民利益集团,与我们在法属非洲的利益时有冲突。鲁国安先生的任命,有助于我们平衡与法国的关系,避免被拖入其殖民战争的泥潭。”

财政大臣刘本忠,张凌云的堂叔,金普益皇帝的远亲,年仅三十八岁,却已是北方党内的财政专家,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鲁国安……我记得他,当年在魔都启元大学演讲时,批评过南方党过度依赖海外投资的政策。启用他,倒是能分化南方党,争取其内部温和派。但法国人对我们换掉一个‘老朋友’会怎么看?他们的外交部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既懂法国,又能贯彻我们新思路的人。”张凌云的目光锐利如鹰,“鲁国安就是最佳人选。他会向法国政府明确传达我们的意图:合作,但不是无原则妥协。”

“第三,驻美利坚合众国大使,拟任命苏诚先生。”陈宏斌念到这个名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苏先生,三十三岁,南方党青年才俊,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曾任帝国中央银行纽约代表处高级代表、联邦议会北美事务委员会顾问。他年轻,有活力,深刻理解美国孤立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的根源,与华尔街新一代金融家关系密切。现任大使高明军年事已高,思想僵化,无法应对美国日益高涨的对帝国工业品的抵制浪潮。苏诚的任务,是寻找突破口,稳定我们在美洲的市场份额,并探索在新能源领域的合作可能。”

内政大臣魏庄,一位三十九岁的北方党铁腕人物,沉声道:“苏诚?太年轻了!而且背景太浅!美国国务卿赫尔那老狐狸,会轻易相信一个三十出头的‘娃娃’?万一他在谈判桌上捅出篓子,损失的是帝国的整体利益!”

“正因其年轻,才没有历史包袱,才敢于创新。”张凌云反驳道,“魏庄,你要相信年轻人的潜力。苏诚是我亲自考察过的,他对数字极其敏感,对美国国内的政治生态有独到见解。我们需要的不是和一个老人回忆过去,而是和一个能把握未来的对手打交道。至于赫尔,我们会给他足够的尊重和专业的支持团队。”

接下来的任命,更是石破天惊:

“第四,驻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大使,拟任命洪恩先生。”陈宏斌的声音愈发低沉,“洪先生,三十七岁,北方党理论家,圣彼得堡大学苏联研究博士,精通俄语,曾在东西伯利亚总督府担任对俄事务顾问。列宁同志病情危重,斯大林同志与托洛茨基同志的矛盾公开化,苏联正处于十字路口。洪恩先生熟悉俄国历史与文化,对苏联内部派系了如指掌,能为我们提供最精准的分析和最稳妥的应对策略。现任大使韩建国同志将被调回帝都,另有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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