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法国的工业振兴计划(五)(1/2)
巴黎国民议会的青铜吊灯在法利埃总统的沉默中渐渐黯淡下去。他扶着讲台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越过争吵不休的议员们,落在议事厅墙壁悬挂的世界地图上——阿尔萨斯-洛林那片被红色虚线框住的土地,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诸位,”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沉痛,“德国议员的嘲笑或许还不够刺痛你们,但我永远忘不了圣路易斯奥运会的那个下午。”
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最聒噪的金融界议员都屏住了呼吸。法利埃的指尖在讲台上划出一道弧线,仿佛在空气中重现当年的场景:“1904年,圣路易斯的奥林匹克体育场里,阳光把跑道烤得发烫。当德国代表团入场时,队列里有二十三名选手来自阿尔萨斯-洛林——他们穿着黑白色的帝国运动服,胸前绣着铁十字徽章,和我们记忆中斯特拉斯堡街头的少年别无二致。”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法国代表团的旗手皮埃尔·德·顾拜旦——就是现代奥运会的创始人——上前和他们打招呼,用的是地道的阿尔萨斯方言:‘家乡的朋友们,欢迎来到美洲。’你们猜他们怎么回应?”
左翼议员埃里奥握紧了拳头,他的祖父曾在色当战役中被俘:“他们一定用方言回应了吧?阿尔萨斯人从来……”
“不。”法利埃猛地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碎裂的颤抖,“走在最前面的田径选手——我记得他叫卡尔·舒尔茨,来自梅斯——转过头,用流利的、带着柏林腔的德语说道:‘先生,我不懂法语。我是德意志帝国公民,法兰西对我来说是外国。’”
议事厅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右翼议员贝列拉皱了皱眉,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总统先生,运动员的国籍选择本就自由,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去年联合帝国南洋党资助的澳洲游泳队,还有三名选手是英国移民呢。”
“自由?”法利埃猛地提高声音,震得吊灯上的水晶坠子叮当作响,“舒尔茨的祖父曾是法国陆军上尉,18兵式上的士兵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更可怕的是,他们中间有个击剑选手,祖父是法国荣誉军团勋章获得者,而他的佩剑上刻着‘为德意志而战’!”
“够了!”威登议员终于忍无可忍,他的玳瑁眼镜反射着吊灯的光芒,“我们在讨论工业法案,不是要重温奥运会的恩怨!联合帝国的选手里,有一半来自东南亚殖民地,他们既会说汉语也会说当地语言,难道也要指责他们不忠诚?”
“那不一样!”杜波依斯猛地用拐杖敲击地面,“联合帝国的殖民地有自己的议会,有平等的公民权!而阿尔萨斯-洛林的法国人,被禁止在学校教授法语,被强制改用德国课本——我的侄子在斯特拉斯堡当教师,因为偷偷教孩子唱《马赛曲》,被关进了柏林的监狱!”
法利埃抬手示意杜波依斯稍安勿躁,他走到顾拜旦送来的奥运会相册前,翻开其中一页:“这张照片上,舒尔茨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挂着金牌,他脚下的踏板自行车,车架上印着‘克虏伯钢铁’的字样。而我们的选手骑的,是用比利时钢材组装的车——比利时!一个比我们还小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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