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寂静的山东（2/2）

如此顺利的进展，让军中上下早已弥漫着一股骄傲自满的情绪，此时若下令停止进军，必然动摇军心。

他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陈海的主力，必然是收缩回了河南，想依托黄河天险与山地，与我军周旋。”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划过山东大地，最终停在黄河岸边。

“他想守，本王偏不让他守！”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传我王令！全军加速南下，不必理会沿途空城。我要在黄河岸边，在他完成布防之前，寻其主力，一战定乾坤！”

这个决定，让孔有德等人心中一沉，却让阿济格等主战派将领兴奋地高呼“王爷英明”。

多尔衮被眼前的“胜利”与速战速决的渴望，暂时蒙蔽了理智。他庞大的军队，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巨兽，放弃了所有谨慎，一头扎进了山东这片广袤而寂静的平原。

战线从冀东一直拉到鲁西，长达数百里。

后勤补给的压力，开始急剧增大。

一个负责粮秣的官员，愁眉苦脸地向户部尚书禀报：“大人，从京畿运粮的队伍，路上已经走了十天，人吃马嚼，还没送到前线，就耗了三成。再这么下去，不等开战，咱们的粮草就要见底了！”

然而，这种声音，很快便被大军高歌猛进的捷报所淹没。

与此同时，在河南与山东交界的濮州。

一处不起眼的丘陵地带，秦军十五万主力已在此秘密集结完毕。

营地里没有喧嚣，只有刀枪出鞘的磨砺声和士兵们低沉的呼吸声。

巨大的帅帐内，罗虎、赵老四、周平、孙传庭等一众大将齐聚一堂。

“嘿，殿下您瞧，”赵老四指着巨大的沙盘，乐得合不拢嘴，“这帮鞑子还真就一头扎进来了！现在他们的先头部队都快到济南了，屁股后头的粮草队还在河北晃悠呢！”

沙盘上，无数枚代表清军的黑色小旗，已经完全进入了山东境内，形成一条长长的、臃肿的队列。

他们的位置和动向，被清晰地标注出来，精确到了每一个时辰。

罗虎摸着自己的光头，瓮声瓮气地问：“殿下，什么时候动手？俺的第一军，刀都快憋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站在沙盘前，神情平静的年轻人。

帐外，一名年轻的军官快步走入，向姜涛行了一礼，递上一份报告。

“报告总管，天眼三号刚刚传回讯息，清军中军已过东昌府，正向济南方向移动。其补给线绵延三百余里，侧翼空虚，正如殿下所料！”

这些精准到可怕的情报，全部来自于盘旋在万米高空之上的十几个“热气球侦察站”。这些被情报司称为“天眼”的大家伙，让清军的所有动向，在陈海面前都无所遁形。

而另一边，陈海的中军主力，包括周平那支武装到牙齿的神机营、新组建的重炮兵军，以及由郑成功亲自率领、第一次踏上陆地的海军陆战队，早已通过京杭大运河的水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山东南部的微山湖地区。

他们像一群潜伏在水草下的鳄鱼，静静地蛰伏在清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嘴里。

整整四十五万大军，如同被奶酪引诱的老鼠，已经完全进入了陈海为他们准备的巨大捕鼠夹之中。

而捕鼠夹另一端的主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此刻，多尔衮正站在刚刚占领的济南城楼上，春日的长风吹动他明黄色的王袍，猎猎作响。

他意气风发地遥望着南方，那里是陈海的腹地。

“传令全军，休整一日！”他对着身旁的阿济格和孔有德下令，语气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

“明日，全军开拔，饮马黄河！本王倒要看看，那陈海的脑袋，够不够我大清勇士的马刀砍！”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军崩溃，陈海授首，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