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追击！（2/2）

独臂的巴牙喇身中两枪，沉重的铠甲没能救他，铅弹钻进他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战马。

他死死咬着牙，凭着最后一口气，从马鞍上摘下一枚轰天雷，点燃，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轰天雷在靖难军骑兵的马前爆炸，惊得战马人立而起。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另外两名巴牙喇护卫一左一右，死死夹住多铎的战马，强行拖着他向后狂奔。

“放开我！放开我！”多铎疯狂地挣扎着，手中的刀胡乱挥舞。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要为大清保重啊！”一名护卫哭喊着。

多铎的动作停住了。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正在被血色吞噬的战场，看到了那面倒在血泊中的独臂巴牙喇的尸体。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

靖难军的步兵方阵踏入了战场。

王大疤走在最前面，他手下的甲兵小队沉默地跟在身后。

他们人手一根长矛，矛尖的血槽里还凝固着暗红色的血迹。

空气中，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脚下的土地是松软的，混杂着泥土和血肉，踩上去发出“噗嗤”的声响。

一个还未死透的清军甲兵躺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王大疤的靴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王大疤面无表情，甚至没低头，旁边一名士兵上前，干脆利落地一矛刺穿了他的喉咙。

“都机灵点！”王大疤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低吼，“别让这些狗日的装死！看到能动的，就给老子补一下！”

士兵们散开，开始清理战场。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麻木。

刺杀，然后从尸体上解下甲胄，搜刮财物，再走向下一个目标。

一个年轻的士兵第一次上这种规模的战场，他看着一个被虎蹲炮轰掉半边身子的清军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长矛就吐了出来。

“没出息的玩意儿！”队里的老兵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快干活！鞑子身上的甲可是好东西，回头都能换成军功！”

年轻士兵擦了擦嘴，看着满地扭曲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如今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拖拽、被剥光，他忽然觉得，战争，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赵老四也下了城楼，骑着马，在打扫干净的一片区域里溜达。

他看着一堆堆被扒下来的清军甲胄，看着一队队士兵押送着缴获的战马，嘴咧得像个瓢。

“发财了！发财了！”他拍着大腿，对身边的军官笑道，“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去，总镇见了，保管比见了亲爹还高兴！”

“总指挥，咱们的伤亡统计出来了。”一名参谋骑马过来，递上册子。

赵老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接过来扫了一眼。

“阵亡三百一十二，重伤一百八十……”他念叨着，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对比清军的损失，这个数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娘的。”赵老四把册子扔回给参谋，“抚恤金，按最高标准发！告诉弟兄们，咱们靖难军，不亏待任何一个为咱卖命的兄弟！”

“是！”

远处的追击已经进入尾声，清军彻底被打散，三三两两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

靖难军的骑兵也开始收拢队形，返回德州。

夕阳西下，将整个战场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赵老四勒住马，看着眼前这幅胜利的画卷，心中豪气万丈。

他想起出征前，陈海对他说的话。

“我把刀给你了，你要是还守不住家，就提头来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嘿一笑。

“总镇，你这刀，够快！俺老四的这颗脑袋，看来还能多在脖子上待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