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灾！（2/2）

一个满脸汗水的匠人抹了把脸，冲旁边一个帮忙打下手的半大孩子喊道：“狗子！去溪边打桶水来！快！渴死你叔我了！”

“好嘞！”那名叫狗子的少年应了一声，提起木桶就朝不远处的溪流跑去。

可这一去，半天没见人影。

工地上的人干得口干舌燥，脖子都快伸断了，才看见狗子慢吞吞地提着个木桶晃了回来。

几个匠人立刻围了上去，正准备抢水喝，却发现桶里那点水，晃晃悠悠的，还装不满半桶。

“你这臭小子，跑哪儿偷懒去了？”最先喊他去打水的那个匠人一把抢过木桶，不满地嚷嚷，“这么点水，塞牙缝都不够！想把我们渴死，你好继承咱们的斧头啊？”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狗子急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

“王叔，真不是我偷懒！是……是溪里的水就那么多了！都快见底了，就剩个小水洼，我趴在那儿等了好半天，才舀了这么点！”

匠人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叔第一个不信，他把桶里的水一口喝干，咂咂嘴：“胡说八道！那溪水啥时候缺过？肯定是你看错了！”

说着，他就要自己去看看。

可一直没作声的铁柱却拦住了他，他看着狗子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蹲下来，盯着狗子的眼睛，沉声问道：“狗子，你把看到的情况，再仔细说一遍。”

狗子被铁柱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将溪流的情况又描述了一遍，说那水流变得比尿尿还细，好多地方的河床都干裂开来。

这下，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头顶那轮白花花的太阳。

已经多少天没见过一片云彩了？

没人记得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连风都是热的。

一个年长的匠人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一股深深的忧虑：“这天……怕是要大旱了。”

“大旱”两个字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铁柱脸色一变，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

水源，是这五十多号人，还有那片刚刚发芽的土豆田的命根子。

“你们接着干，注意省点力气。”他嘱咐了一句，然后拉上狗子，“走，跟我去见哨总！”

陈海正在新开垦的田边，看着那些破土而出的土豆嫩芽，心里盘算着未来的收成。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亲手种下的第一份希望。

就在这时，铁柱带着狗子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哨总！”

陈海看他神色不对，眉头一挑：“怎么了？工地上出事了？”

铁柱喘着粗气，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凝重：“不是工地上。哨总，是……是水源的事。”

他把狗子的发现和大家的猜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陈海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对“明末”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

小冰河期，旱灾，蝗灾，瘟疫……一连串的词语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脑海。

他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的山谷是个世外桃源，或许能避开那些天灾。

但现在看来，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走，去看看！”

陈海一句话没多说，立刻带头走向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