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水淹七军（1/2）

天，说变就变。

前一天还是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一夜之间，铅灰色的乌云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沉甸甸地压在襄樊上空。空气变得潮湿闷热，风骤然停了，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鸟叫虫鸣都消失无踪。

魏军大营中，于禁伫立帅帐之外，望着阴沉的天色，眉头紧锁。“这鬼天气……”他喃喃自语，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都督！”庞德快步奔来，脸上满是焦灼，“天有异象，恐降大雨！我军营寨地势低洼，若大雨不止必成泽国！请都督速下决断，将大军移往北面高地！”

于禁看了眼庞德，又望向天空，内心陷入挣扎。理智告诉他，庞德所言极是，防患于未然本就是为将之道。但他的骄傲却让他难以改口——方才他刚在全军面前否定庞德的建议，选定了这片营地。如今仅凭天色变化便推翻决断、下令迁营，主帅的威信何在？手下将士会如何看待他？会不会觉得他胆小如鼠，被关羽的虚张声势吓破了胆？

“令明，你太多虑了。”于禁强作镇定，摆了摆手，“不过是寻常秋雨，能下多久？我大军三万，迁营乃何等大事？岂能因一点风吹草动便自乱阵脚？”他高声传令，“各营挖好排水沟渠，加固营帐！区区小雨，何足惧哉！”

“都督！”庞德还想再劝。

“够了！”于禁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军令如山！庞将军，你是想抗命吗？”

庞德望着于禁固执的脸庞，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再多说无益，只能恨恨抱拳，转身离去。“愚蠢！愚不可及！”他在心中愤怒咆哮。

返回营帐后，庞德立刻召集亲兵部曲：“传我将令，所有人将兵器、铠甲、干粮用油布包好，垫至最高处！另外，多砍木头扎成木筏，以备不时之需！”部下虽满心不解，仍忠实执行了命令。

当日傍晚，雨终于落下。起初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便变成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营帐上。到了半夜，小雨骤转为瓢泼大雨，狂风随之而来，吹得营帐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掀飞。一道道闪电撕裂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魏军大营已然乱作一团。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脚下早已一片积水，先前挖好的排水沟在暴雨面前毫无作用，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于禁彻底慌了。他冲出帅帐，积水已没过脚踝，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错误。“快！传令全军向北面高地转移！快！”他声嘶力竭地对身边传令兵大吼。

但一切都晚了。在这样的大雨和黑夜里，让三万大军有序转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整个大营陷入巨大混乱，士兵们在泥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

汉军大营的中军主寨，刘禅、关羽、关平、马良等人披着蓑衣，站在最高的望楼上，注视着远处风雨中飘摇的魏军大营。

“殿下，雨已够大了！”一名气象营官员抹掉脸上的雨水，大声禀报道，“汉水水位正在急速上涨，已超过警戒线！”

“好！”刘禅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转头看向关羽。关羽抚着长髯，重重点头——他等这一刻，已然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