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邓芝舌战群儒，重订盟约（1/2）

吴王宫，议事大殿。

孙权亲自将邓芝迎入殿内，赐座于自己身旁，这番礼遇，让随行的蜀汉副使们与有荣焉，也让在场的东吴群臣，心中五味杂陈。

几天前，他们还在讨论，如何应对这个来自“穷酸盟友”的使团，言语间不乏轻视。

今天，他们却要仰视着这位使臣，听他宣布一个足以改变三国格局的胜利。

“邓大人一路辛苦。”孙权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冷遇从未发生过，“听闻汉中大捷，孤心甚慰！刘皇叔雄风不减当年，大汉将士用命，实乃可喜可贺啊！”

“吴侯客气了。”邓芝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此战能胜，亦是托了吴侯在东线牵制魏贼兵力之福。我皇陛下也常说，孙刘联盟，牢不可破，乃是共抗国贼，兴复汉室的基石。”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孙权面子，又点明了“兴复汉室”这个政治正确的大旗。

孙权哈哈一笑，场面上的客套话说完，便进入了正题。

“不知邓大人此次前来，除了犒劳我军将士，陛下和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别的交代？”

邓芝知道，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殿内的东吴重臣。张昭、顾雍、步骘……这些江东的名士宿儒，一个个目光锐利，审视着他。

“吴侯，”邓芝朗声道，“在下前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是巩固盟约。第二，是共商大计！”

“哦？何为大计？”孙权饶有兴致地问道。

“汉中一战，曹魏元气大伤，西线精锐尽丧。曹丕小儿，如今必定是首尾不能相顾，焦头烂额。此乃天赐良机！”邓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我太子殿下之意，是希望我两家能趁此良机，东西并进，一举打破曹魏的龟缩之势！”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东西并进？”

“好大的口气！那曹魏虽败了一阵，但根基深厚，岂是说打破就打破的？”

“我东吴与曹贼在合肥一线，鏖战多年，魏军防线坚固，想要突破，谈何容易？”

议论声中，老臣张昭站了出来。他一向对蜀汉不太感冒，认为刘备集团是外来户，不可深信。

“邓大人此言，未免太过轻率了。”张昭抚着胡须，开口道，“汉中之胜，固然可喜。但蜀汉经此一战，想必也已是强弩之末，兵马疲敝，需要休养生息。此时谈何东西并进？莫不是……想让我东吴出兵，为你们吸引魏军主力，好让你们安稳地消化汉中的战果吧？”

这张昭一开口，就直指要害，言语间充满了怀疑和戒备。这也是在场大部分东吴臣子的心声。

他们怕了蜀汉的实力，但更怕被蜀汉当枪使。

邓芝闻言，不怒反笑。

“张公此言差矣！”他转向张昭，目光灼灼，“我且问张公，若我大汉此次不胜，而是如那份假情报所言，兵败汉中，退回蜀地。以曹丕的性格，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张昭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自然是……乘胜夺取蜀中。”

“不对！”邓芝断然否定，“他会先联合你们东吴，夺取荆州！再无后顾之忧后，才会图谋蜀中！届时，曹魏尽得荆襄之地，顺江而下，兵锋直指建业。请问张公，东吴能挡得住吗？”

张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邓芝这番话，说中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岂能不懂？

邓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汉胜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胜！曹魏西线崩溃，关中空虚。我大汉若要休养生息，只需在汉中陈兵，便可让曹丕寝食难安，不敢轻动。我们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好日子。可是，我们为何还要派我前来，与吴侯商议东西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