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力淬体与归尘之念（1/2）

晨光穿透窗棂时，林野是被丹田处的暖意唤醒的。不是昨夜修行时的灼热，而是一种温润的、仿佛水流漫过四肢百骸的舒适感，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最后汇聚在指尖——他抬手时，竟清晰看见指缝间掠过一丝极淡的青光，转瞬即逝，像晨雾里的星屑。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夜与白蛇的重逢、井底的轰鸣还在脑海里盘旋，可身体的变化却先一步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往常加班后残留的肩颈酸痛消失了，连眼底的青黑也淡了大半，伸手摸向后背，原本因久坐僵硬的肌肉竟透着松弛的柔韧。更让他惊讶的是，昨夜王爷爷说的每一句话、八角井青石板上的纹路、甚至十岁那年河边柳树的叶片形状，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没有丝毫模糊，像是刚发生过的事。

“这就是星力淬体的效果？”林野喃喃自语，起身走到屋角的旧木桌前。桌上堆着奶奶留下的旧账本，纸页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是奶奶年轻时的娟秀小楷，以前他看时总觉得模糊，此刻却能一眼看清每一笔的起承转合，甚至能从字迹的轻重里，隐约猜到奶奶记账时的心情——比如某页记着“买红糖两斤，给阿野做年糕”，字迹格外轻柔，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圆圈，想来是当时心情极好。

他随手拿起一本旧相册，翻到自己三岁时的照片：穿着虎头鞋，坐在奶奶膝头，背景是院角的八角井，井边的槐树上还挂着他的小风筝。以前他只记得照片里有井，此刻却突然想起，那天奶奶抱着他在井边喂麻雀，他不小心把风筝线缠在了槐树枝上，奶奶踮着脚够了半天，最后是邻居张叔叔搬来梯子才取下来的——这些细节像被解开的绳结，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记忆力和分析力都增强了……”林野合上相册，心里既有惊喜，也有一丝复杂。修行带来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可这种“超常”也让他隐隐不安——他还是那个挤地铁、改方案的林野吗？或者说，从接受星力、见到白蛇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他走到院子里，阳光正好落在八角井的青石板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井里的水面平静无波，昨晚白蛇消失的白光仿佛还残留在井底，透着若有若无的暖意。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井水，掌心的玉佩就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井底的气息——白蛇应该没事吧？井底的封印松动，又会带来什么危险？

这些问题像藤蔓一样缠在心里，让他有些焦躁。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旧家具上——那是奶奶留下的衣柜和木柜，柜门已经变形，上面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实木纹理。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他不能一直待在清溪村。

白蛇需要时间处理封印的事，而他现在的能力还太弱，留在村里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拖累；更重要的是，他在城里还有未完成的生活——出租屋里的行李、公司里的工作、甚至银行卡里刚发的工资，这些都是他作为“林野”的痕迹，不能说断就断。

“或许，我该回去。”林野停下脚步，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回到现代社会，一方面可以继续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另一方面，他也能利用增强的记忆力和分析力，把工作尽快理顺，腾出更多时间思考修行和白蛇的事——毕竟，总不能一直靠年假躲在村里，他需要一个能兼顾“普通人”与“转世者”的平衡点。

决定之后，他先给组长发了条消息，说家里的事基本处理完了，下周一可以正常上班。组长很快回复：“没问题，回来后把项目方案的后续对接跟进下，甲方那边催得紧。”看着消息里的“项目方案”，林野突然觉得没那么烦躁了——以前觉得繁琐的工作，此刻在增强的分析力面前，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能预想到回去后该如何优化对接流程，提高效率。

接下来的两天，林野开始着手“清理”老房子。他不是要把奶奶的东西都扔掉，而是想把有纪念意义却占地方的物件整理出来，剩下的、实在用不上的旧家具，就联系村里收废品的师傅来处理——既不浪费，也能让老房子保持整洁，万一以后白蛇需要来这里，也有个干净的地方。

整理的过程比他想象中顺利。以前觉得沉重的木柜，现在单手就能搬动，增强的体力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把奶奶的旧衣服、旧账本、相册都仔细打包好，放进带来的行李箱里——这些是奶奶的遗物，也是他与过去的连接，必须带走。

最费心思的是清理厨房的旧锅碗瓢盆。奶奶生前爱做饭，厨房里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铁锅，有些锅底已经结了厚厚的黑垢，有些陶罐的口沿还缺了角。林野打来井水，用钢丝球一点点擦洗，井水的清甜气息混着铁锈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奶奶给他煮的红薯粥——那时奶奶也是这样，在灶台前忙碌，蒸汽模糊了她的白发，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响，满屋子都是甜香。

“奶奶，我要回城里了。”林野一边擦着陶罐，一边轻声说，“等我把那边的事理顺了，就来看您，来看八角井。”掌心的玉佩轻轻发烫，像是奶奶在回应他的话。

清理到第三天下午，老房子里的东西基本整理完毕。该带走的都装进了行李箱，该处理的旧家具也联系好了收废品的师傅，明天一早就来拉走。院子里的杂草也重新除了一遍，八角井边的青石板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下面模糊的花纹——一切都恢复了整洁，却又保留着奶奶生活过的痕迹。

傍晚时分，林野提着水桶，最后一次给院子里的老槐树浇水。槐树是奶奶年轻时种的，现在已经枝繁叶茂，枝叶垂到井边，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是在跟他告别。他抬头看着槐树，突然想起短信里的“古井边的槐花开了”，现在四月刚过，槐花已经谢了，可他知道，明年春天，这里的槐花还会开得像往年一样旺。

“等槐花开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林野对着槐树轻声说，也像是在对井底的白蛇承诺。

晚饭他煮了最后一锅井水粥，就着村里买的咸菜，却吃得格外香。饭后，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沉下去，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北斗七星的光芒依旧明亮，却不像前两晚那样带着强烈的吸力——或许是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星力，或许是白蛇在井底稳定了气息。

他闭上眼睛，尝试着催动丹田处的气团。气团比前两晚更大了些，转动时带着更明显的暖意，顺着经脉流动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行正在稳步提升，只是还需要时间和契机，才能真正掌握这种力量。

夜深时，林野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他想起明天就要离开清溪村，心里既有期待，也有不舍。这里有他的童年记忆，有奶奶的气息，有八角井的秘密，还有白蛇的等待——这里是他的根，也是他重新开始的地方。

“明天回去，先把工作做好，再找机会研究修行的事。”林野在心里规划着，“对了，还要去图书馆查一查关于《白蛇传》的古籍，说不定能找到关于许仙和白素贞的更多线索，还有八角井的来历……”增强的记忆力让他能清晰地记住每一个计划，甚至能预想到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