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丝路剑踪（7）（1/2）

塔什干秘影，蛇纹令牌

塔什干的晨光刚漫过古城的穹顶，集市便已炸开了锅。作为中亚腹地的商贸枢纽，这座城市的集市像一块被岁月浸润的织锦，将东西方的风情揉捻在一起，在喧闹中铺展开来。香料摊前，藏红花的艳红、安息香的乳白、孜然的浅褐堆成小山，馥郁的香气混着波斯商人的吆喝声，顺着风飘出半条街；隔壁的地毯摊，织着葡萄藤与飞禽纹样的羊毛毯挂满货架，阳光斜斜照在上面，丝线折射出金红交织的光泽，摊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乌兹别克老人，正用生硬的汉语向游客介绍地毯上“吉祥永续”的寓意；不远处的青铜器摊更显厚重，锈迹斑斑的铜壶、雕刻着卷草纹的烛台、铸着神像的铜牌整齐排列，指尖抚过冰凉的器身，仿佛能触到千年前丝绸之路的商尘。

白素贞与林野并肩走在人流中，衣袂被熙攘的人群带起轻摆。自楚河河谷辞别游牧老人后，两人循着北斗星的指引一路向西，辗转多日抵达塔什干。这座城市既有现代化的街道，又保留着古老的市集，传闻这里藏着不少从周边古墓出土的文物，或许能找到与青莲剑派、李白剑谱相关的线索。

“小心脚下。”林野伸手扶了白素贞一把，避开地上湿漉漉的葡萄皮。集市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混杂着果蔬汁液与尘土，稍不留意便会打滑。他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连日来被不明势力跟踪的危机感并未消散，反而随着靠近线索核心愈发强烈。

白素贞颔首致谢，目光却被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古董摊吸引。那摊位躲在两棵老桑树下，被周边热闹的香料摊和地毯摊掩盖，摊主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缩在阴影里，眼神时不时瞟向过往行人，透着几分鬼祟。摊位上摆着几件零散的陶器和铜器，最显眼的是一面倒扣的青铜镜，镜缘缠着几圈发黑的麻绳。

她脚步微顿，拉了拉林野的衣袖：“去那边看看。”

两人挤过人群走到摊前，摊主立刻警惕地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位看点什么？都是正经来路的老物件。”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旁人听见。

林野不动声色地翻看起摊位上的陶器，白素贞则蹲下身，目光落在那面青铜镜上。她轻轻拨开缠绕的麻绳，将铜镜翻转过来，镜背的铜绿虽厚，却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刻痕——是四个古朴的汉隶，“青莲剑派”。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两人心中炸开。李白号青莲居士，楚河河谷的残卷与马鞭丝绳都透着与李白相关的线索，如今竟出现了刻着“青莲剑派”的青铜镜，这绝非巧合。

白素贞指尖摩挲着刻痕，语气故作平淡：“这面镜子不错，怎么卖？”

摊主见她对铜镜感兴趣，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却又迅速被谨慎取代。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凑近白素贞，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姑娘好眼光。这可不是普通的铜镜，是从贵霜古墓里盗出来的宝贝，距今快两千年了。”

贵霜帝国曾是横跨中亚的强国，其疆域涵盖了如今的塔什干一带，境内古墓众多，历来是盗墓贼觊觎的目标。林野心中一凛，追问：“贵霜古墓里怎么会有汉隶刻的铜镜？你确定来路没问题？”

“绝对保真！”摊主拍了拍胸脯，又连忙压低声音，“我也是从一个盗墓的手里收来的，他说墓里还有不少类似的汉式物件，只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最近还有人在四处收这类带‘青莲’标记的东西，出价高得很。”

“谁在收？”林野追问，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摊主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清楚，都是道上传的消息，那人神秘得很，只通过中间人传话。”他顿了顿，又试探着问，“两位要是真心想买，我给个实价，五千美元，一分都不能少。”

白素贞与林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面青铜镜的出现，不仅印证了青莲剑派的存在，更说明有另一股势力也在追寻相关线索，而且动作比他们更快。

林野正欲再追问关于收购者的更多细节，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人群中闪过一个黑影。那人身形高大，穿着黑色长袍，头上裹着深色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方向。更让人心悸的是，那人腰间隐约露出一截弯刀的刀柄，刀鞘上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是跟踪者！林野心中警铃大作，连日来的危机感瞬间化为实质。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拉住白素贞的手腕，低声道：“走！”

两人转身便往集市深处的小巷钻去。集市里人流密集，摊位错落，他们借着货架和人群的掩护，快步穿梭。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至，沉重而急促，显然对方并未掩饰追踪的意图。

“站住！”一声低沉的喝问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西域口音，随后便是人群的惊呼与避让声。

白素贞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头巾不知何时滑落，露出一张戴着黑色面具的脸，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条硬朗，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冷笑。他手中的弯刀已经出鞘，刀身狭长，血槽里凝结着暗红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厮杀，绝非善类。

两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头顶搭着晾晒的衣物，仅容两人并行。黑衣人紧随其后，堵住了巷口，弯刀在晨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指林野：“剑谱留下，饶你们不死！”

话音未落，黑衣人便挥刀砍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白素贞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青绫如灵蛇般飞出，缠住了弯刀的刀柄。青绫是她修炼多年的法器，坚韧无比，即便面对锋利的弯刀也丝毫不惧。

“铛”的一声脆响，弯刀被青绫死死缠住，黑衣人猛地用力拉扯，却未能将刀抽出。林野趁机拔剑出鞘，剑身嗡鸣，正是遵循残卷上的青莲心法催动内力。他手腕翻转，剑尖带着一抹淡淡的青气，直刺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林野的剑法如此凌厉。他被迫松开弯刀，侧身避让，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反手刺向林野的咽喉。林野俯身躲过，剑势不减，青气缭绕的剑尖擦着黑衣人的面具划过。

“咔嚓”一声，面具被劈开一角，露出下面的肌肤——那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显得格外可怖。黑衣人吃了一惊，攻势稍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