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西海纪行（十二）（1/2）

灵脉重通

祭海仪式的余温尚未散去，星子已缀满西海的夜空。鲤玄踏着月色在前引路，林野、白素贞与玄龟翁紧随其后，沿着倒淌河河岸向西北而行。晚风裹挟着河畔青草的气息，经幡在夜色中轻轻摇曳，远处藏民帐篷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酥油灯残留的微光，在河面投下点点碎金。

“倒淌河与青海湖的交汇处，便是聚灵阵的核心所在。”鲤玄脚步不停，声音中难掩激动，“千年前地震后，河道改道，阵眼被深埋水下，被古玉与龙纹石板层层包裹，才得以保存至今。”

行至夜半，前方河面骤然开阔，浑浊的河水与清澈的湖水在此交汇，形成一道清晰的界限，正是倒淌河与青海湖的交汇处。白日里热闹的祭海场景已不见踪影，唯有水声潺潺，夜色中的水面泛着墨色的光，透着几分神秘。

玄龟翁取出一枚夜明珠，灵力催动下，珠子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水面。“你们看，水下隐约可见的光影，便是古玉阵眼。”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水下数丈深处，有一片淡淡的光晕，隐约能分辨出是由无数块古玉堆砌而成的圆形阵眼，直径约莫三丈有余，古玉之间刻满了繁复的符文，只是常年被水浸泡，符文的光芒早已黯淡。

“是时候启动阵法了。”白素贞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龙元玉取出。月光下，龙元玉泛着温润的翠绿灵光，与水中的古玉阵眼隐隐呼应，“林野，你持龙王鳞引动灵力；玄龟翁前辈，劳烦你以龟甲之力稳固水域，防止阵法启动时水流暴涨；鲤玄道友，你随时准备潜入水中，查看灵脉贯通情况。”

众人齐声应下，各就各位。玄龟翁走到河畔，将手中的龟甲拐杖插入土中，口中默念咒语。瞬间，拐杖上的龟纹亮起青光，一股厚重的灵力顺着拐杖传入水中，水面顿时平静下来，连涟漪都渐渐消散，仿佛被冻结一般。

林野握紧手中的龙王鳞，将灵玉与应龙剑放在身旁，指尖凝聚灵力，缓缓注入龙王鳞中。龙王鳞瞬间爆发出青金色的灵光，与灵玉、应龙剑的光芒相互交织，形成一道粗壮的光柱，直指水下的阵眼。

白素贞手持龙元玉，纵身跃至水面之上。她足尖轻点水面，灵力化作一道水幕托住身形，月白色的裙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九天仙子。“龙元玉归位！”她一声轻喝，将龙元玉朝着水下阵眼掷去。

龙元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浓郁的翠绿灵光，精准地嵌入古玉阵眼的中心凹槽。“咔嚓”一声轻响，龙元玉与阵眼完美契合，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堆砌阵眼的无数块古玉纷纷亮起，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如同星火燎原，眨眼间便将整个阵眼映照得通体透亮。

“避邪珠，镇！”白素贞再次轻喝，将手中的避邪珠抛出。避邪珠在空中旋转一周，化作一道白光，落在阵眼上方的水面上，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纯阳之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镇压着水下可能溢出的阴邪之气。

做完这一切，白素贞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淡青色的灵光如同潮水般涌入水中，注入阵眼之中。“起！”

一声轻喝，如同惊雷划破夜空。水下的聚灵阵瞬间被激活，古玉上的符文纷纷脱离玉面，在水中流转、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光网笼罩在阵眼上方，不断扩大、延伸，最终覆盖了整个交汇处的水面，甚至向着倒淌河与青海湖深处蔓延而去。

随着光网的展开，倒淌河的水流骤然加速，原本平缓流淌的河水变得湍急起来，浪花翻滚，发出“哗哗”的巨响。更为奇特的是，倒淌河“河水倒流”的势头愈发强劲，河水不再是缓缓向西流入青海湖，而是如同奔涌的巨龙，逆流而上，朝着东边的山峦方向疾驰而去，水面上泛着层层灵光，将夜色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便是聚灵阵的力量！”玄龟翁眼中满是震撼，“它正在牵引青海湖的灵脉之水，通过倒淌河逆流而上，贯通整个西海的灵脉网络！”

林野紧握着龙王鳞，源源不断地将灵力注入其中。龙王鳞的青金色灵光与阵法的光网相互呼应，号令着水下的水族生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细微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通过光网注入阵眼，再顺着倒淌河的水流，流向西海的各个角落。

“我下去看看灵脉情况！”鲤玄说着，纵身跃入水中。他化作一条青铜色的大鲤鱼，摆动鱼尾，快速向着水下阵眼游去。

水面上的光网依旧在闪烁、流转，符文不断变化，散发出磅礴的灵力。避邪珠的白光愈发纯粹，将水下的阴邪之气彻底镇压，不让其影响灵脉的贯通。应龙剑与灵玉静静地躺在河畔，剑身的龙纹与灵玉的青光相互呼应，为阵法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辅助灵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水面忽然泛起巨大的涟漪，鲤玄的身影从水中跃出，化作人形，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对着众人高声喊道：“灵脉通了！灵脉真的通了！裸鲤群正在往这边来！”

林野等人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朝着河面望去。果然，远处的倒淌河上游，出现了一片银色的“潮水”，正顺着逆流的河水快速靠近。随着距离拉近，众人看清，那是大批的裸鲤，数以万计，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逆流而上。它们的鳞片在阵法的灵光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在河中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