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星轨偏斜时(四)(1/2)

四、双星联动,阴阳初调

出发前往泰山的前夜,雷泽遗址的帐篷里只剩下一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落在林野摊开的《大日如来真经》抄本上,纸页边缘因常年翻阅泛起毛边。他指尖划过最后一页的批注,那是白素贞用朱砂笔圈出的句子:“佛道本同源,皆法于天地,阳盛则引太阴,阴滞则借阳明,星轨为引,心意为桥。”墨迹虽淡,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过去他总执着于佛经与道诀的界限,却忘了修行的本质是顺应天地,而非固守一派。

帐篷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白素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进来,碗沿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还在看经?”她将碗放在桌案上,指尖触了触林野的额头,“别熬太晚,明天还要赶去泰山,保存体力最重要。”

林野抬头,看见她眼底淡淡的青黑——昨夜为了炼制凝神丹,她守在丹炉旁到后半夜,指尖还残留着丹药的清苦气息。“这批注,你早就看懂了对不对?”他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凉意,“你知道阴阳需要借星轨调和,却一直等着我自己悟透。”

白素贞笑了笑,坐在他身边,拿起抄本翻了两页:“修行如饮水,冷暖自知。我若直接告诉你答案,你下次遇到新的难关,还是会迷茫。”她舀起一勺莲子羹递到林野嘴边,“快尝尝,用雷泽的泉水炖的,能清心降火,明天你引动阳火时,能稳些。”

林野张口咽下,清甜的莲子混着泉水的甘冽在舌尖散开,丹田处的灼意竟真的淡了几分。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日月异象刚出现时,白素贞就开始翻阅家中珍藏的古籍,那些泛黄的线装书里,夹着她写满批注的便签,如今想来,她早就在为解决功法失衡做准备。

凌晨四点,帐篷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张伯谦教授的车准时停在门口,车窗降下,老人探出头来,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对讲机:“卫星观测显示,九星轨道正在缓慢归位,你们得赶在日出前到泰山,趁阳气未盛时熟悉法坛。”

林野将抄本收好,白素贞正帮他检查登山包——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急救包放在最外层,装着凝神丹的瓷瓶被她用红绳系在林野的腰带上,“这是我用太阴之力炼制的,阳火攻心时就吃一粒,记住,一次只能吃一颗,过量会伤经脉。”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轻轻划过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淡的疤痕,是去年他为了保护她,被失控的妖物所伤留下的,“还有口诀,天枢为核心,步罡要稳,呼吸要和星轨同步,千万别急着求成。”

“你也是。”林野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翻阅古籍、绘制星图留下的痕迹,“雷泽那边阴气重,石碑的星力可能比想象中更烈,别强行引动气息。有任何不适,立刻用对讲机喊我,就算放弃这次机会,我也不会让你受伤。”

白素贞点头,眼底闪着坚定的光:“我知道分寸。你放心,我有本命玉佩和外婆留下的银簪,能稳住阴气。等九星连珠时,我们一定能成功。”

汽车启动时,白素贞站在帐篷前挥手,晨雾中,她胸口的玉佩泛着淡淡的青光,像一颗落在人间的星辰。林野看着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被乳白色的雾气吞没,才收回目光,从背包里拿出张伯谦给的北斗阵法口诀——“一踏天枢,心净如镜;二踏天璇,身健如松;三踏天玑,智明如灯;四踏天权,气凝如钢;五踏玉衡,意定如山;六踏开阳,调和阴阳;七踏摇光,星力归仓。”口诀旁还画着简易的步罡图,每一步的方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车沿着国道向泰山行驶,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可天空依旧是诡异的淡紫色,日月悬在东边的天际,距离比昨日更近了些,连路边的野草都被染成了浅紫色,透着一股不自然的妖异。林野试着默念口诀,双手结出《大日如来真经》的“定印”,丹田处的阳火果然比之前温顺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冲撞经脉。

抵达泰山玉皇顶时,已是午后。七星坛遗址旁,张伯谦安排的工作人员早已搭好了临时法坛——七根青竹制成的旗杆按北斗方位插在土台周围,每面旗帜上都用金线绣着对应的星名,天枢旗是赤红,天璇旗是银白,七种颜色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道七彩的屏障护住了法坛。

“林先生,您来了。”工作人员迎上来,递过一件绣着星纹的法衣,“张教授说这是按照唐代七星坛的形制做的,能增强星力的共鸣,您穿上试试。”

林野接过法衣,布料轻薄却坚韧,上面绣着的星图与曲阜碑上的如出一辙。他换上法衣,刚走到天枢方位的旗帜下,试着按照口诀迈出第一步,丹田处的阳火突然躁动起来,周身泛起的金光瞬间将赤红的天枢旗映得发亮,旗帜上的金线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气息微微颤动。

“别急着练!”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张伯谦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现在星力还不稳定,你强行步罡,阳火会被星力引动得更烈,容易伤了经脉。先静坐调息,感受天枢的气息,等日落之后再练。”

林野依言停下,盘腿坐在法坛中央的蒲团上。他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处,《大日如来真经》的经文在脑海中缓缓流转:“发菩提心,慈悲为怀,于诸众生,起平等心。”随着经文默念,他渐渐感觉到周围的阳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反而像流水般环绕着他,天枢旗上的星力顺着气流渗入他的经脉,与阳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微弱的气旋。

他忽然想起白素贞说的话——“功法的失衡或许不是因为日月过近,而是自己太过执着于阳刚之力”。过去他修炼《大日如来真经》时,总追求“炽烈如骄阳”,却忘了“刚柔并济”才是长久之道,如今借着星力的调和,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阳刚,不是一味地压制阴气,而是与阴气共生共荣。

黄昏时分,对讲机里传来白素贞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背景里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雷泽遗址靠近黄河入海口,傍晚时会有潮汐:“我到雷泽了,石碑的阴气比想象中更浓,刚靠近就觉得经脉发凉。张教授说弼星的星力正在恢复,估计子夜能准时亮起。”

“我这边也一样。”林野抬头望向天空,开阳星旁的隐元星已经隐约可见,像一颗细小的红点嵌在紫色的天幕上,“泰山这边起风了,法坛的旗帜晃得厉害,担心影响步罡的方位。你那边天气怎么样?冷不冷?”

“雷泽这边很平静,就是有点冷。”白素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背景里传来银器碰撞的轻响,“我把外婆的银簪戴上了,簪子能聚气,玉佩也一直在发热,应该能稳住阴气。你别担醒我,专注感受星力,明天我们才能配合好。”

林野“嗯”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别硬撑”,才挂断对讲机。夕阳渐渐沉入西边的山峦,天空的淡紫色慢慢变深,日月的光芒也愈发柔和,北斗七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隐元星和弼星的光芒像两颗细碎的钻石,在夜空中闪烁。

夜幕完全降临后,气温骤降。林野裹紧法衣,坐在法坛中央,看着工作人员点燃法坛周围的十二盏长明灯,灯火跳动的光映在星旗上,将整个法坛照得如同白昼。张伯谦的声音不时从对讲机里传来,报着星轨的偏移角度和星力强度:“隐元星偏移0.5度,星力强度3.8;弼星偏移0.3度,星力强度4.2,比预计的还要好,子夜时应该能准时连成一线。”

晚上十一点,对讲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注意!九星即将连成一线,还有半小时准备。林野,你那边阳火要收而不泄,用‘定印’锁住丹田,别让阳气外泄浪费;白素贞,你那边阴气要放而不滞,用银簪引气,让阴气顺着石碑的纹路流转。记住,你们的气息要通过星轨相连,缺一不可,一旦有一方出错,整个阵法都会失效。”

林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将凝神丹含在舌下,丹药的清苦在口腔中散开,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他走到天枢方位,按照口诀调整呼吸,双手结出“定印”——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掌心朝向天枢星的方向,《大日如来真经》的阳刚之气顺着指尖缓缓渗出,与星旗上的星力相互呼应。

“还有十分钟。”张伯谦的声音带着紧张,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应该是在查看最新的卫星数据,“白素贞,你那边的弼星亮了吗?林野,隐元星的星力已经传到泰山了,你感觉到了吗?”

“亮了!”白素贞的声音有些激动,背景里传来石碑震动的嗡鸣,“阴气开始顺着石碑的纹路流转了,比之前顺畅多了!银簪在发烫,应该是在引动弼星的星力!”

林野也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的星力从头顶百会穴注入,像一条溪流顺着经脉流向丹田,与阳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淡淡的气旋。他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一步,踏向天枢方位,口中默念口诀:“一踏天枢,心净如镜......”

他的脚步稳稳地落在法坛的朱砂印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他而静止。然而,就在他的脚掌与印记接触的瞬间,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这震动虽然细微,但却如同大地的脉搏一般,清晰可感。

与此同时,天枢旗上的金线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道红光如同一条灵动的蛇,顺着他的脚踝迅速钻入他的体内。刹那间,他的丹田处原本熊熊燃烧的阳火像是被驯服了一般,瞬间变得温和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炽热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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