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六、功法初演（1/2）

吃过早饭，晨光已透过院中的老槐树，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碎金。空气里还残留着米粥的清润与院落角落草木的鲜香，林野与白素贞并肩站在院中开阔处，目光相汇间，都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昨夜梳理功法至深夜，那些融合了现代物理哲思与传统修行奥义的脉络，此刻正如同待发的溪流，在两人体内蠢蠢欲动，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奔涌而出。

“开始吧。”林野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退后两步，与白素贞拉开丈许距离，各自寻了合适的位置。院落不大，却收拾得极为整洁，东侧是一丛修剪整齐的翠竹，西侧立着那棵需两人合抱的老槐树，树龄已逾百年，枝繁叶茂，根深蒂固，恰好能作为检验功法威力的参照物。

林野闭上双眼，凝神静气。首先要做的，是摒弃过往所学功法的惯性。那些年东奔西跑习得的昆仑纯阳功、峨眉草木诀、普陀禅定功，此刻都如退潮般暂时沉寂在经脉深处，他要做的，是唤醒那股被重新拆解、重组、赋予了星宿道韵的全新内力。他的意念如同一枚精准的罗盘，缓缓沉入丹田，顺着早已在脑海中推演过千百遍的经脉路线，朝着东方青龙七宿的角宿方位探去。

角宿，为青龙七宿之首，主春生之气，对应木行之力，恰与峨眉草木诀的核心要义相契合，却又在二十八宿的框架下，被赋予了更宏大的生机韵律。林野的意念刚触碰到角宿对应的经脉节点，丹田内便涌起一股温润的青绿色内力，如雨后新芽破土，带着蓬勃的生命力，顺着经脉缓缓流淌。这股内力与往日峨眉草木诀的清浅不同，它更厚重，更凝练，仿佛承载着东方七宿千万年的星力加持，流转之间，经脉竟传来微微的酥麻感，那些往日运转功法时偶尔卡顿的细小节点，此刻都被这股生生不息的木行之力温柔滋养，豁然贯通。

青绿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缓缓渗出，起初只是淡淡的光晕，萦绕在四肢百骸，随着内力的持续运转，光晕愈发浓郁，如同披了一层苍翠的羽衣，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阳光穿过光晕，折射出细碎的绿光，落在地上，竟让青砖缝隙里的苔藓都隐隐泛起了光泽。林野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木行内力正与天地间的草木之气产生共鸣，院中的老槐树、翠竹，甚至墙角的杂草，都在无声地释放着微弱的生机，汇入他的内力之中，让那股青绿色的力量愈发充盈。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向老槐树的方向。内力顺着手臂经脉汇聚于掌心，没有刻意催动，却自然而然地凝聚成一道凝练的掌风。这掌风不同于昆仑纯阳功的刚猛霸道，也不似苗疆巫蛊术的阴诡刁钻，它带着一种温润而坚定的力量，如春风拂过，却又暗藏着不容小觑的生机韵律。林野心中默想“南斗注生”的奥义——注生并非单纯的滋养，而是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生可枯木逢春，杀可断其生机。

念头流转间，他轻轻抬手一挥。那道青绿色的掌风如灵蛇般射出，带着呜呜的轻响，径直撞向老槐树的树干。预想中的轰然巨响并未出现，掌风落在树干上的瞬间，竟如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只有一圈淡淡的绿光在树干表面扩散开来。老槐树微微震颤了一下，枝叶沙沙作响，却没有出现丝毫损伤，树皮依旧粗糙坚实，甚至连一片枯叶都没有落下。

林野心中一动，正要细察，却见老槐树的枝干上，几个原本光秃秃的枝丫顶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几片嫩绿的新叶。新叶娇嫩欲滴，带着鲜活的绿意，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仿佛一夜之间跨越了寒冬，迎来了初春。紧接着，更多的新叶在枝干上冒了出来，短短数息之间，整棵老槐树都显得愈发苍翠挺拔，生机盎然，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这木行之力果然生生不息。”林野心中暗喜，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刚才那一掌，不仅没有损伤老槐树的根基，反而将体内的木行生机渡给了它，唤醒了其潜藏的生命力。“既能伤人，又能生养，恰如‘南斗注生’的奥义。”他低声自语，再次抬手，掌心凝聚起更浓郁的青绿色内力。这一次，他刻意催动内力中的“杀”意，掌风依旧温润，却隐隐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他对着院角的一块顽石挥出一掌，掌风落在石面上，绿光闪过，顽石表面竟缓缓生出一层青苔，青苔蔓延之处，石头的质地开始变得疏松，仿佛被岁月侵蚀了千百年。

“好精妙的控制。”一旁的白素贞看得真切，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她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先仔细观察着林野的功法运转，感受着那股木行之力与星宿道韵的契合之道，心中对自己的水火即济功法也多了几分底气。待林野收功，她才缓缓迈步，走到院中中央，周身的气息渐渐沉凝下来。

白素贞闭上双眼，长发随微风轻轻飘动，素色的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要走的，是水火即济、烽火同人之路，融合了现代物理中对立统一的哲思，将原本相克的水火二气，化作相辅相成的修行根基。她的意念沉入丹田，首先唤醒的是那股源自昆仑纯阳功的火行内力，赤红如焰，刚猛炽烈，带着焚尽万物的气势；紧接着，另一股源自普陀禅定功与玄武七宿水行之力的幽蓝内力缓缓升起，沉静温润，带着包容万物的韧性。

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在丹田中相遇，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相互冲撞，反而在烽火同人卦的道韵牵引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调和。白素贞脑海中浮现出波粒二象性的核心原理——光既可成粒，亦可成波，水火二气为何不能如此？火为粒，集中而刚猛；水为波，弥散而柔韧。她引导着火行内力如粒子般凝聚，水行内力如波般流转，让两者在体内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赤红的火行内力与幽蓝的水行内力从丹田溢出，顺着经脉流转至周身，在她体表交替闪现。起初，红色与蓝色的光芒还略显泾渭分明，红色光芒炽烈，蓝色光芒沉静，各自占据半边身躯；随着功法的持续运转，两种光芒渐渐交织在一起，红色融入蓝色，蓝色包裹红色，形成一道绚丽夺目的双色光晕，围绕着她的身形缓缓旋转。光晕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扭曲，靠近她的几株杂草，叶片上竟凝结出细小的露珠，露珠表面又泛着淡淡的红光，透着一种矛盾而和谐的美感。

她的双脚开始移动，踏着烽火同人卦的步法。这步法是她结合卦象爻变与波的传播规律所创，一步一卦，一踏一变，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左脚迈出，对应同人卦初九“同人于门”，身形微微前倾，火行内力顺势前冲，如波峰涌起；右脚跟进，对应六二“同人于宗”，身形下沉，水行内力如波谷潜藏，稳住重心。她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辗转腾挪间，没有丝毫滞涩之感，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配合着体内水火二气的流转，刚柔并济，虚实相生。

时而，她双臂张开，赤红的火行内力骤然爆发，如烈焰焚天，炽热的气浪向四周扩散，让院中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了几分，地面的青砖仿佛都被烤得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灼气息。火光之中，她的身影如烈火中涅盘的凤凰，气势凌厉，锋芒毕露，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刚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就在火劲达到顶峰的瞬间，她的招式骤然一变，幽蓝的水行内力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浇灭火焰的炽烈。她手腕一翻，水行内力凝聚成一道道柔和的水幕，将刚才爆发的火劲尽数包裹、吸纳，转化为自身的力量。紧接着，水幕又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带着火行内力的余温，射向院中的翠竹。水珠落在翠竹的叶片上，没有造成丝毫损伤，反而让叶片更加青翠欲滴，竹节处竟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仿佛被水火二气滋养，多了几分坚韧。

时而，她身形飘忽，如水中浮萍，水行内力主导，身形弥散如波，让人难以锁定。对手若要攻击，她便如波般绕开，借力打力，将对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待找到破绽，她又骤然凝聚，火行内力如粒子般集中爆发，一击制胜。她的招式转换极为流畅，刚猛与柔韧之间没有丝毫断层，就像波峰与波谷的自然交替，极致的刚之后便是极致的柔，极致的柔之中又暗藏着极致的刚，互为表里，生生不息。

林野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自赞叹。他能感受到，白素贞的功法不仅完美融合了水火二气，更将烽火同人卦的“同心”奥义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仅是水火二气的同心，更是与天地自然的同心。她的火行内力能引动天地间的阳气，水行内力能汇聚天地间的阴液，两种力量相互牵引，相互转化，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让她的内力越用越盛，后劲十足。

“好一个水火即济！”林野忍不住喝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