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温迪的视角(2/2)
“我会。”他说。
竖琴的声音像流水,裹着风的温柔,轻轻淌过祭坛的石缝。迪特里希坐在墓碑旁的雪地上,托着腮听着,琥珀色的眼睛渐渐眯成了月牙。他想起未来的温迪坐在橡树下,抱着竖琴唱歌的样子,想起路?姐姐的点心,想起斯塔哥哥的剑,想起那维莱特先生的书,想起芙宁娜姐姐的魔术。
这些思念像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卷着,飘向了时空的另一端。
温迪的指尖轻轻拨着琴弦,唱的是三千年前巴托里教他的歌。那是一首关于自由的歌,歌词里有草原的风,有苹果的香,有战士们的呐喊。他唱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墓碑下的人。
风裹着歌声,卷过营地,卷过城堡,卷过刚抽芽的草地。战士们听见了,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朝着祭坛的方向望过来;重建家园的人们听见了,放下了手里的砖瓦,跟着轻轻哼了起来;连雪山的风,都好像温柔了些。
迪特里希的头一点一点的,慢慢靠在墓碑上睡着了。他的手里还攥着一片巴托里留下的、沾着血渍的披风碎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温迪看着他,指尖的琴弦停了。他伸出手,轻轻把迪特里希抱起来——小孩的身体很轻,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他把迪特里希放在帐篷里的干草堆上,盖好巴托里的旧披风,然后转身走回了祭坛。
墓碑上的雪又积了一层,温迪蹲下来,指尖抚过刻着“巴托里”的地方。冰冷的石质触感,像他记忆里巴托里最后那一刻的体温。
“对不起。”他轻声说。
对不起,没能救下你。对不起,只能看着你躺在这儿。对不起,连替你擦去墓碑上的雪,都要借着别人的手。
风裹着他的声音,卷过草地,卷过城堡,卷向了时空的尽头。
他知道,等这场雪化尽,等迪特里希的眼睛里重新装满阳光,他们就要回到自己的时代了。他会抱着他的竖琴,坐在风起地的橡树下,等那个抱着苹果跑过来的小孩,等他叽叽喳喳地讲起这片蒙德的故事,讲起那个叫巴托里的战士,讲起那个叫venti的风精灵。
他会笑着听,笑着说“迪特里希真棒”,笑着把苹果塞进他的手里。
可他永远不会告诉迪特里希,他见过那个抱着短刃发抖的小孩,见过那个蹲在墓碑前掉眼泪的小孩,见过那个在雪地里画苹果的小孩。他永远不会告诉迪特里希,他就是那个“巴巴托斯”,是那个听着他的思念,抱着竖琴唱歌的少年。
因为世界意识的禁令还在,因为时空的轨迹不能被改变,因为有些故事,只能藏在风里。
温迪站起身,绿眸里的惆怅渐渐被温柔取代。他伸出手,风裹着他的指尖,卷走了墓碑上的雪。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石碑上,落在刻着“巴托里”的名字上,暖得像几千年前,巴托里摸着他的翅膀,笑着说“我们会赢”时的温度。
“再见了,我的挚友。”
“再见了,我的回忆。”
风轻轻吹着,带着竖琴的余音,带着苹果的香气,带着自由的声音,飘向了时空的另一端。而这片蒙德的土地上,新的草芽正在破土,新的风正在吹拂,新的故事正在开始。
而温迪知道,无论时空如何流转,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风都会带着思念,带着希望,带着自由的声音,永远吹拂在这片土地上——就像巴托里的笑容,就像迪特里希的眼睛,就像他抱着竖琴,唱过的那些关于自由的歌。
雪终于化尽了。
迪特里希从干草堆上醒来时,帐篷外的阳光暖得像棉花。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巴巴托斯站在帐篷门口,墨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绿眸里的温柔像浸了蜜的糖。
“醒了?”巴巴托斯笑着说,“去看看吧,战士们种的苹果树苗,发芽了。”
迪特里希跳起来,跟着巴巴托斯跑出了帐篷。营地外的草地上,一排小小的苹果树苗正迎着风,晃着嫩绿色的芽。战士们蹲在树苗旁,小心翼翼地浇水,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亮。
迪特里希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嫩绿色的芽。风裹着草香,轻轻卷过他的发梢,他听见巴巴托斯的声音,像风一样温柔:“风会带着思念,吹到你想去的地方。”
迪特里希抬起头,看见巴巴托斯的绿眸里,映着阳光,映着苹果树苗,映着他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心里的那些难过,好像被风吹走了些。
他知道,巴托里没有离开。他在风里,在阳光里,在苹果树苗的芽里,在每一个追求自由的人的心里。
而他会带着巴托里的期望,带着温迪哥哥的歌声,带着所有的思念,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守护这片自由的土地。
风轻轻吹着,带着自由的声音,永远吹拂在这片蒙德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