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母亲节?(1/2)
在迪特里希的记忆里,蒙德城的母亲节与父亲节向来是被温情浸透的日子。每到这时,穿花衣的小姑娘会捧着亲手编织的花环扑进母亲怀里,扎羊角辫的小男孩则攥着偷藏的糖果塞给父亲,街巷里满是细碎的欢笑与软糯的祝福,连空气都飘着蜜意。
迪特里希始终没法真正理解这种情绪——那些关于“妈妈的怀抱”“爸爸的肩膀”的描述,于他而言就像风神像上模糊的刻痕,遥远又陌生。但他从不会贸然打断这份热闹,只是安静地站在街角,看着人们脸上的笑意。毕竟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爸爸妈妈,是被巴巴托斯大人从小树林里捡回来的孩子。衣食冷暖,喜怒哀乐,他的“父母”,从来都是那位总爱披着绿斗篷、不知溜去哪个酒馆弹唱的风神。
又是一年母亲节。昨夜风里带着些微凉意,迪特里希翻来覆去没睡安稳,天刚蒙蒙亮就揣着半块巴巴托斯大人给他留的面包,踩着露水滴来到了风神像旁。布艺吟游诗人坐在石阶上,鲁特琴的弦音随着风流淌,唱词里全是母爱如晨曦般的温暖;不远处的画家支起画架,笔尖勾勒出母亲轻拍孩童入睡的轮廓,颜料里都透着柔光;就连西风大教堂的修女们,也早早就捧着经书在神像一侧祷告,轻声为天下母亲祈福。
风神像下攒动的人影几乎挡住了阳光,迪特里希小小的身子缩在人群边缘,白头发被往来的衣角蹭得有些乱。他撇了撇嘴,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头一歪便转身离开了——这里的温情太满,反倒衬得他像个多余的影子。
蒙德的风永远是温柔的,顺着街道追上来,轻轻撩起他鬓边的白发,那蓬松的弧度像极了猫耳,软乎乎的却没什么暖意。他踩着石板路走到喷泉旁,此刻的喷泉边静悄悄的,没有平日里嬉戏的孩童,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边缘的石阶上。
冰凉的石阶透过布料传来寒意,迪特里希托着下巴发呆,眼神渐渐失了焦点。恍惚间,八百多年前的风似乎穿过时光吹到了眼前,带着雪山的清冽与天空的辽阔——那是杜林和西维尔哥哥还在的日子。
他忽然弯了弯嘴角,眼里泛起细碎的光。那时杜林总爱展开巨大的翅膀,驮着他在蒙德上空盘旋,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能看清鹰翔峡的峭壁、望风山地的花海,甚至能摸到风神像头顶的石纹;西维尔哥哥则总牵着他的手往龙脊雪山跑,雪地里藏着甜美的冰果,哥哥会把冻得通红的他揣进温暖的披风里,用粗糙的手掌搓热他的小手。那些日子里,风是暖的,雪是甜的,连呼吸都带着安稳的味道。
可这份安稳早就碎了。迪特里希的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喷泉的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杜林走了,在那场与蒙德的激战里永远闭上了眼睛;西维尔哥哥也在某个雪夜离开了,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再也没了踪迹。
委屈突然像潮水般涌上来,迪特里希鼻子一酸,眼角瞬间红了。他低下头,看着喷泉里的倒影——小小的身影,泛红的眼眶,金色的眼眸里盛着化不开的怀念,连平日里翘翘的头发都耷拉下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水珠从喷泉口落下,在水面晕开涟漪,把他的影子搅得模糊又破碎。
“算了。”他小声嘟囔着,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又透着倔强。巴巴托斯大人曾蹲在他面前,用带着酒香的手指轻轻敲他的额头:“小家伙,过去的风留不住,要珍惜当下呀。”
对,珍惜当下。他还要找西维尔哥哥呢,说不定哥哥就在某个雪山的山洞里等着他;杜林要是看到他好好的,也一定会晃着尾巴为他高兴的。迪特里希俯身,冰凉的指尖刚触到喷泉水面,便轻轻一拢,捧起半掌清澈的水。他盯着掌心里晃荡的水光,愣了愣神,随即手腕一扬,将水蓦的洒向空中。
细密的水珠瞬间脱离掌心,在晨光里炸开一片细碎的银芒。恰逢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斜射下来,透过圆润的水珠,折射出斑斓的五彩光晕,红的、蓝的、紫的,像缀在风里的碎宝石,晃得人眼晕。
迪特里希下意识地眯起金色的眼眸,目光追着那些悬浮的水珠。忽然,某颗水珠里似乎映出了模糊的影子——是杜林展开巨大的、覆着细鳞的翅膀,翅膀下的风托着小小的他,掠过望风山地的花海,花瓣粘在他的白发上;旁边另一颗水珠里,西维尔哥哥正蹲在雪地里,用冻得发红的手给他剥冰果,果肉的甜意仿佛顺着光影漫了出来。画面里的自己咧着嘴,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眼里的笑意比此刻的阳光还要耀眼,那是连时光都偷不走的、纯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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