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会再见的（1/2）

蒙德的风永远带着自由的气息，此刻却因特瓦林振翅的力量变得格外汹涌。青绿色的龙鳞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将整片苍空的生机都披在了身上，迪特里希伏在它宽阔的背脊上，指尖轻轻划过温热的鳞片，触感和几百年前别无二致——那时他还会被气流吹得抓紧龙角，如今却能张开双臂，任风灌满衣袖，像要和这片天空拥在一起。

“哇啊——我喜欢高高的地方！”清脆的喊声混着风声散开，迪特里希的发丝被吹得向后扬起，眼底盛着比阳光更亮的笑意，连脸颊都因兴奋泛着浅红。他转头去看身旁的卡利斯塔，对方金色的竖瞳正映着自己的模样，尾羽偶尔会被气流带得轻轻颤动，带着龙族特有的矜贵。

“喂，你可是高贵的龙，可别这么没见识。”卡利斯塔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却没真的阻止迪特里希晃悠的动作——他总说这家伙活了上千年还像个幼崽，可每次都会放慢速度，陪他一起跟着风的轨迹绕圈。

迪特里希没反驳，只是重新趴在特瓦林的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鳞片，思绪却像被风勾着，飘回了更久远的时光。那时杜林总爱用尾巴卷着他，带他去看雪山深处的冰湖，说那里的月光能映出星星的影子；那时他们三个还会一起在风神像的顶端晒太阳，听特瓦林讲古老的故事。

“特瓦林叔叔，杜林呢？”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风，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龙鳞。杜林在他心里早不是简单的“同伴”，是会把最甜的浆果分给自己的朋友，是会在他怕冷时用翅膀裹住他的家人，是他漫长岁月里最鲜活的光。

特瓦林振翅的动作骤然顿了一瞬，青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怔愣，随即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有惋惜，有沉重，还有几分对迪特里希的不忍。杜林？那个曾和他一同翱翔过天空的伙伴，那个最终在疯狂中被自己和巴巴托斯亲手终结的同类，几百年前就已经消散在风里了啊。

“杜林它……”特瓦林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尾音悬在风里，久久没能落下。他侧过头，看着迪特里希仰起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像在等一个“它去了远方，很快就回来”的答案。这个小家伙明明活了千年，心智却还像个期待伙伴归来的孩子，他该怎么把“死亡”和“终结”这样冰冷的真相说出口？连巴巴托斯这些年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或许，让他继续抱着这份期待，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风又吹了过来，带着蒙德城外花海的香气，迪特里希没等到回答，却没再追问，只是重新把脸贴回特瓦林的背上，小声说：“我知道它肯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就像以前一样。”特瓦林没说话，只是轻轻调整了飞行的角度，让风更温柔地裹住背上的小家伙，青绿色的眼眸里，是跨越百年的守护与心疼。

特瓦林的羽翼在气流中平稳滑翔，青绿色的瞳孔里映着下方连绵的蒙德原野，心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思绪。他从不曾真正讨厌过杜林——那也是个该与风同游、与云共舞的灵魂，本该像他一样在蒙德的天空下拥有无拘无束的岁月。可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何种力量扭曲了杜林的心智，让他眼中的光变成了疯狂的赤红；更无人知晓，为何他的血液里会流淌着带着诅咒的毒，每一滴都灼烧着生命与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