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也姓沈?(2/2)

「月临烟,年十六,八月十五生辰。

父母双亡,家中无亲眷。

幼时被乐倌收养,十三岁转卖至荧州青楼,因拒不接客遭毒打,后趁乱逃出,流落至盛京城。

永陵十六年被拂云楼花虞收留,现为拂云楼花魁。

虽身在风尘,然洁身自好,从未留客过夜。」

南晏修的目光在从未留客四字上久久停留,喉结滚动。

那夜红绡帐内,女子含泪的眸子与染血的床单在记忆中鲜明如昨。

卷轴末尾几行小字突然闯入视线:

「月临烟为花名,本家姓沈...幼名不详。」

南晏修瞳孔骤缩,卷轴地砸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如泼洒的血。

这么巧吗?

他低喃,嗓音沙哑,似在问天,又似在问自己。

窗外忽地炸开一道惊雷,惨白的电光劈开夜幕,暴雨倾盆而下,如天公震怒。

雨点疯狂拍打窗棂,仿佛要撕碎这满室死寂。

他缓缓抬头,望向被雨水模糊的夜色,眸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雨幕如织,夜色沉沉。

月影阁的檐角下,沈霜刃静立片刻,待巡逻侍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身形一闪,已换上一身夜行衣,如一道幽影融入了雨夜。

她未撑伞,也未披蓑衣,夜行衣紧贴身躯,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足尖轻点,踏过湿滑的屋瓦,几个起落便掠过数条街巷,直奔城隍庙而去。

庙前,历尘兮早已撑着一把青竹油纸伞静候,伞面被雨水敲出细密的声响。

见她飞掠而来,他微微抬眸,声音低沉:淋湿了吧?

沈霜刃轻盈落地,随手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挑眉一笑:让你失望了,本姑娘的轻功还可以,没怎么湿。

没人管你。

历尘兮淡淡丢下一句,转身朝庙内走去,却在转身的瞬间,不动声色地将伞往她那边偏了偏。

沈霜刃跟在他身后,熟门熟路地拐进内室。

刚在案前坐下,一碗冒着热气的驱寒汤便推到了她面前。

算算日子,快了。

历尘兮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喝了它,你就不难受了。

沈霜刃望着碗中褐色的药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沉默片刻,终是接过:谢谢。

这么晚过来?

历尘兮在她对面坐下,烛火在他深邃的轮廓上跳跃,你家王爷没起疑心?

好好的人长了张什么嘴。

她瞪他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周岩之即将进京了,我们怎么办?

历尘兮神色一肃:先看看他和城中人有无联系。南晏修那边必定设了重重保护,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酒楼的事情你放心,正在修缮。

对了。

沈霜刃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推到他面前,这是南晏修答应给我的报酬,还有花虞给的钱。

“我先拿一半去赈济西部蝗灾的百姓,剩下的,你留下。”历尘兮说道。

“你都拿去吧。”沈霜刃摇头。

历尘兮皱眉:“没钱怎么在王府立足?你本就吃亏。”

沈霜刃嗤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倔强:“我若真缺钱,自有办法。”

历尘兮定定看她片刻,终是没再多言,只将银两收起,淡淡道:“小心行事。”

窗外,雨势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斑驳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