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听从平虏侯调度(2/2)

粗粝的担架藤条硌着后背伤口,他望着刘庆腰间寒光闪闪的尚方宝剑,咬牙咽下喉间腥甜:我可把关宁军给你,但你得答应我,杀了李自成,夺回陈圆圆。

刘庆解下玄色披风,轻轻覆在他颤抖的肩头,披风上的麒麟纹绣工精致,金线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的声音却让吴三桂想起昨夜帐中那碗带着药香的仪封春 —— 原来从被俘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失去了关宁军。

吴三桂猛地推开搀扶的兵卒,锁子甲在垛口青砖上擦出刺耳声响。他单腿独立,腰间玉带钩硌得断骨生疼,却强撑着挺直脊背。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关宁军将士,那些曾与他出生入死的袍泽,此刻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诸位将士! 他的声音撕裂晨雾,惊起城头栖宿的寒鸦,今日我吴三桂在此下令,从今日起,关宁军移交平虏侯!此后,关宁军一切听从平虏侯调度! 断喝声中,他后背的伤口崩裂,鲜血渗出层层纱布。

城下霎时寂静,唯有北风卷着雪粒打在刀枪上的簌簌声。突然,黑压压的人群轰然跪地,铁甲撞地声震得城墙微微发颤:将军! 这声呼喊饱含着惊怒与不甘,让吴三桂眼眶发热。

吴国贵策马冲出阵列,雁翎刀出鞘半尺,刀身映着他赤红的双眼:将军,是不是刘庆那厮威胁你的?我带兵平了他! 他身后,夷丁突骑 的战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马颈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惊破了凝滞的空气。

刘庆缓步走到垛口,火铳斜挎腰间,燧石击发装置在阳光下泛着幽蓝。他扫视着城下躁动的关宁军,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你们将军方才所言是未能听清还是如何?可还要我让他再来说上一说? 说着抬手示意,如果你们不信,可派人亲自来与他交谈。

话音未落,吴三桂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和腰间缠着的绷带:看看这伤! 他的怒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是为了关宁军,为了大明江山!

吴国贵攥着雁翎刀的手指关节发白,刀刃反射的寒光晃得他眯起眼。城下数万关宁军的目光如芒在背,那些曾随他冲锋陷阵的 夷丁突骑 此刻正勒住躁动的战马,马嚼子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盯着城头垛口间刘庆晃动的玄色披风,突然想起松锦之战时,吴三桂也是在这样的目光中接过帅印。

当他踏着沾满血污的台阶登上城楼,迎面撞上吴三桂染血的素缟。老将军单腿倚着女墙,断骨处渗出的血水在青砖上结成冰晶,吴国贵的视线掠过那些狰狞的擦伤,最终落在对方右脚缠着的厚厚绷带 —— 那是被战马拖拽时留下的致命伤。

将军... 他喉头滚动,。刘庆递来的圣旨,上面用吴三桂的私印钤着 关宁军听凭平虏侯节制,朱砂印泥里甚至混着未干的血渍。城下突然传来

巨响,他猛地转头,只见

字大旗被平逆军扯落,旗杆砸在瓮城砖地上,惊起一片尘埃。

刘庆踏入中军大帐时,铜炉里的檀香正旺,却掩不住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他扫过墙上悬挂的《山海关布防图》,图中用朱笔圈出的火器营位置已插上平逆军的虎头令旗。当关宁军将领们鱼贯而入,甲叶摩擦声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他注意到高得捷将军袖口的刀疤在烛火下扭曲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