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朝鲜公主来了(2/2)
崇祯沉默良久,殿外的雨彻底停了,只余檐角滴水声,答答如叩心门。他忽而起身,龙袍在青砖上拖出细碎的响:“不必了。”
他走向承乾宫方向,金丝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朕的大明,还不至于要靠一个闲云野鹤来撑门面。”
王承恩望着帝王的背影,忽然想起刘庆府中那株老梅 —— 腊月开得极盛,却在初春时无故枯死。
刘庆斜倚在槐荫下的竹榻上,看桃红蹲在葡萄架下摘茉莉。她素色罗裙沾着晨露,发间插着的玉簪是他前日从琉璃厂淘的,碎钻在阳光下闪得人眼晕。“去坊间寻几个仆从吧。”
他晃了晃手中的冰镇酸梅汤,琥珀色的汤汁里浮着几枚青杏,“总不能让我的桃红娘子,天天亲自动手浣衣下厨。”
桃红捏着茉莉花的指尖顿了顿,花瓣上的露水恰好落在她腕间银镯上,发出清响。“如今这样便好。”
她将花束放进青瓷碗,碗底的并蒂莲纹与她裙上的刺绣相映成趣,“在王府为奴时,哪敢想有一日能在这槐荫下,给郎君做酸梅汤?”
刘庆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罗纱滑过掌心,触感比江南贡的丝绸更柔软。“人人生而平等,哪有什么该做不该做?”
他指尖掠过她耳后薄红的肌肤,忽然想起战场上那些冻僵的士卒,他们的手也如桃红这般柔软过,“你总把自己困在‘奴婢’的壳里,倒显得我苛待你了。”
桃红忽然笑出声,肩头的茉莉花抖落几朵,掉在他的青衫上。“郎君说得是,” 她起身时,裙角扫过竹榻边缘的《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的桃花笺露出一角,那是花舞临终前写的半句诗,“可妾就愿做郎君的奴婢,只此一生,再不羡仙。”
刘庆望着她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罗裙在竹影间若隐若现,恍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崇祯踏入承乾宫时,铜漏刚刚滴完第三壶。秀娥扶着腰从软榻上起身,月白寝衣下的小腹已高高隆起,像春日里饱满的杏子。她鬓边斜插的茉莉沾着夜露,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陛下今日面色不佳。” 她亲手斟了盏牛乳杏仁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浮着几片玫瑰花瓣,“可是朝中事务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