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病榻疑云，暗线涌动（1/2）

第五十六章 病榻疑云，暗线涌动

特勤局医疗部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秦凝霜在纯白的病床上醒过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晚霞把玻璃染成橘红色。手腕上的月牙烙印彻底褪成了浅粉色，像块被水浸过的胭脂，只有指尖划过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醒了？”顾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风衣搭在椅背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道浅疤——那是上次在炼灵厂被灵能弹擦伤的。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正拧开盖子：“周明宇说你失血过多，张教授炖了参汤，温的。”

秦凝霜撑起上半身，后腰的肌肉传来一阵酸痛。她接过保温杯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下。顾晏先收回手，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掌心：“张教授说你的血脉共鸣引发了灵脉反冲，至少要躺三天。”

“陈阳呢？”她吸了口参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他的灵媒天赋没再出问题吧？”

“在隔壁病房。”顾晏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张教授给了他安神的符箓，刚才我去看，已经睡熟了。不过……”他顿了顿，“他耳后的月牙印虽然消失了，但灵能波动很不稳定。张教授怀疑，苏芮当时强行激活他的天赋，可能留下了后遗症。”

秦凝霜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想起陈阳跪倒在地时耳后的汗珠，想起那些钻进他毛孔的光点——灵媒的魂魄本就比常人脆弱，被残魂这么折腾，怕是伤了根本。

“对了。”顾晏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从苏芮消失的地方找到的。”

那是半块月牙玉牌，和秦凝霜胸口藏的碎片能拼成完整的圆。只是这块玉牌的边缘有个细小的缺口，缺口里卡着点暗红色的粉末。秦凝霜用指尖蹭了点，粉末在指腹上留下淡淡的灼烧感——是灵能爆炸后的残留物，但比普通的灵力灼烧更烈。

“苏芮的灵力不该这么强。”她皱起眉，“望月阁的旁支虽然能引灵，但绝不可能强行操控灵脉。除非……”

“除非有人给她提供了外力。”顾晏的声音沉了下去，“周明宇刚才派人查了苏芮的背景。她三年前从特勤局的档案室离职，离职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整理二十年前‘望月阁清剿案’的卷宗。而当年负责那个案子的，是特勤局的前任副局长，赵诚。”

秦凝霜的心跳漏了一拍。赵诚这个名字她听过，周明宇偶尔会提起——据说十年前在一次灵能事故中殉职了，特勤局的荣誉墙上还有他的照片。

“赵诚和赵坤……”

“是叔侄。”顾晏点头，“赵坤的父亲是赵诚的弟弟。当年望月阁清剿案后，赵诚收养了赵坤。苏芮能接触到玉佩的秘密，甚至在特勤局内部安插眼线，恐怕都和赵家有关。”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陈阳扶着墙站在门口，脸色还是苍白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秦姐！顾大哥！我刚才梦到奶奶了！”他踉跄着跑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奶奶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秦凝霜接过信封，发现是个老式的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用红蜡封着，蜡上印着个月牙印——和她掌心的烙印一模一样。她撕开信封，里面掉出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小楷，字迹娟秀：

“凝霜吾侄，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老身恐怕已不在人世。望月阁之乱，起于二十年前的灵脉异动，赵诚借清剿之名，实则想夺取灵脉控制权。你父秦峰假意投诚，是为了暗中收集赵诚的罪证。苏芮之父苏鸿，本是赵诚的亲信，后被你父策反，却在最后关头被赵诚灭口。苏芮不知真相，错将你父视为仇敌，实属可悲。

老身当年是望月阁的守脉人，知晓灵脉封印的密钥除了秦氏血脉，还需‘三魂引’——即灵媒、剑修、守脉人的魂魄碎片。陈阳是老身的孙子，天生灵媒之体；顾晏乃顾家后人，顾家世代为望月阁护脉剑修；而老身，便是最后一位守脉人。

如今苏芮已除，但赵诚的残余势力仍在。特勤局内部有他的眼线，此人代号‘烛龙’，掌管着特勤局的灵能武器库。你父当年留下的罪证，藏在城东炼灵厂的地下密室，密室的钥匙，是你随身携带的短刀。

切记，灵脉封印只是权宜之计，若想彻底平息动乱，需找到‘烛龙’，销毁赵诚留下的灵能炸弹。陈阳的灵媒天赋已被激活，他能感知到灵能炸弹的位置，但需以精血为引。顾晏的剑能斩灵，可护你们周全。

老身已将自身魂魄碎片注入陈阳体内，若遇危急关头，可让陈阳以‘灵媒共鸣’之术，暂借老身的灵力。望月阁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姑母 秦淑 绝笔”

信纸从秦凝霜手中滑落，顾晏弯腰捡起时，发现信纸背面还有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的：

“赵诚没死。他在炼灵厂的密室里，用灵能冻住了自己的身体，等待灵脉再次异动。”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穿过走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陈阳抓着秦凝霜的衣角，声音发颤：“秦姐……奶奶她……”

“她是个英雄。”秦凝霜摸了摸他的头，掌心的纱布蹭过他的脸颊，“我们不能让她白死。”

顾晏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远处的炼灵厂方向，隐约有红光闪过，像鬼火一样在夜色里跳动。他的指尖在窗沿上轻轻敲着，节奏和刚才在椅子上敲膝盖时一模一样——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炼灵厂现在被特勤局封锁了。”顾晏的声音很沉，“周明宇派了人看守，但如果‘烛龙’在特勤局内部，我们的行动恐怕会被提前察觉。”

“那我们怎么办？”陈阳咬了咬下唇，“我可以去感知灵能炸弹的位置，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奶奶说要用精血为引，我怕……”

“我陪你去。”秦凝霜掀开被子下床，后腰的酸痛让她皱了皱眉，但眼神很坚定，“短刀在我身上，密室的钥匙也在。顾晏，你能搞定外面的守卫吗？”

顾晏回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决绝，最终都化作一声轻叹：“我去引开守卫。但你们要记住，炼灵厂的地下密室有灵能结界，一旦进入，通讯器会失效。我给你们半小时，半小时后无论有没有找到罪证，都必须出来。”他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银色的打火机，递给陈阳，“这是顾家的传家宝，能在结界里发出信号。如果遇到危险，就点燃它。”

陈阳接过打火机，发现上面刻着个剑的图案，图案的凹槽里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现在就走？”秦凝霜把短刀别回腰间，刀鞘上的镇魂符文在灯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现在走。”顾晏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正好指向八点，“周明宇今晚在总部开例会，守卫的换班时间是八点十五分，我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潜入。”

三人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周明宇的秘书小李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似乎在等他们。小李看到秦凝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秦队？你醒了？周局让我把这个给你。”她递过文件夹，“这是苏芮的详细资料，周局说你可能需要。”

秦凝霜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小李的手时，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能波动——很淡，像是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但确实存在。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翻开文件夹，发现里面除了苏芮的资料，还有一张炼灵厂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出了地下密室的位置。

“周局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个？”顾晏的目光落在小李的耳后，那里有个极淡的红色印记，形状像条小蛇——那是特勤局内部“灵能监察组”的标志，但小李的职位是秘书，按理说不该属于这个部门。

小李笑了笑，眼神有些闪躲：“周局说，你和秦队肯定会查苏芮的背景，炼灵厂是关键地点，所以提前让我准备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周局还说，今晚炼灵厂的守卫加强了，让你们不要擅自行动。”

秦凝霜和顾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警惕。小李的话看似合理，但她耳后的印记，还有那丝刻意掩盖的灵能波动，都透着不对劲。

“我们知道了。”秦凝霜合上文件夹，“谢谢你，小李。”

小李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陈阳小声说：“秦姐，我刚才感觉到，她身上有和苏芮类似的灵能波动。”

“她就是‘烛龙’的眼线。”顾晏的声音冷了下来，“特勤局的灵能监察组，其实是赵诚当年一手建立的。小李能进监察组，又在周明宇身边当秘书，肯定是‘烛龙’的人。”他看了眼手表，“八点零五分，我们得快点。”

三人从消防通道下楼，顾晏开车，秦凝霜和陈阳坐在后座。车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秦凝霜翻开文件夹，发现苏芮的资料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苏芮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男人穿着特勤局的制服，肩章上是副局长的标志——正是赵诚。照片的背面写着日期：二十年前，望月阁清剿案发生的第二天。

“苏芮当年才十五岁。”秦凝霜的指尖划过照片上苏芮的脸，“赵诚收养了她，把她培养成自己的棋子。她以为自己在为父报仇，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赵诚的工具。”

陈阳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苍白：“秦姐……我好像感觉到了……炼灵厂那边有很强的灵能波动，像是……很多颗炸弹堆在一起。”他的指尖开始发抖，“还有……有人在哭，好多人在哭……”

顾晏踩了脚油门，车猛地加速：“是残魂的声音。炼灵厂当年是望月阁的灵脉分脉所在地，赵诚清剿时，在这里杀了不少人。那些残魂被灵能炸弹的力量困住，所以陈阳能感知到。”

车在炼灵厂附近的巷子停下，顾晏从后备箱拿出三件黑色的作战服：“换上，特勤局的守卫穿的是深蓝色制服，黑色的不容易被发现。”他又递给秦凝霜一个微型耳机，“这是加密频道，虽然结界里会失效，但至少能撑到你们进入密室。”

三人换好衣服，顾晏看了眼炼灵厂的大门，那里有两个守卫在巡逻，手里拿着灵能探测器。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金属球，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金属球落地时发出“叮”的一声，两个守卫立刻警惕地朝垃圾桶走去。

“就是现在！”顾晏低声说，“从侧面的围墙翻进去，地下室的入口在三号车间的仓库里，门口有个红色的消防栓，按一下消防栓的底座，入口就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