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更高处的风景（1/2）

合作签约仪式后的夜晚，城市的灯火如同倾倒的星河，在他们下榻的酒店顶层套房里流淌。没有庆功宴的喧嚣，没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只有他们两人，和窗外一片璀璨的寂静。套房的布置简洁大气，茶几上摆着两份叠放整齐的合同——封面的“战略合作协议”字迹，是林薇用那支刻着“w”的银色钢笔题写的，笔帽就放在旁边，与陆承烨的手表并排，相映成趣。

陆承烨开了一瓶年份久远的波尔多，是当年他们在法国考察项目时买下的，一直存放在酒窖里，等着“值得庆祝的时刻”。暗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曳，映着窗外流光，也映着彼此眼中洗尽铅华后的平静与深邃。他没有坐在她对面的位置，而是自然而然地将酒杯递给她后，并肩站到了落地窗前，与他们脚下这片共同征服的商业疆土，一同呼吸。

“敬你，”陆承烨侧身，酒杯轻触她的杯沿，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响，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林总。今天的表现，无懈可击。”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划了个圈——这个圈画风险点的习惯，此刻成了表达认可的信号，林薇瞬间领会。

“林总”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吐出，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认可。不再是带着调侃或试探的“林经理”，也不是充满占有欲的“我的薇薇”，而是对一个平等对手、一个卓越伙伴的最高致敬。

林薇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弯起一抹清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与他碰杯时，左手小指微微翘起——这是她接受赞美时的小习惯，“也敬你，陆总。没有你前期的布局和最后的决断，我们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她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目光扫过他左手腕的手表，表盘上的划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印记。

没有谦逊的推辞，没有刻意的恭维。他们的对话简洁、高效，直抵核心，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咬合。这是建立在绝对了解和实力对等基础上的沟通，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彼此专业判断的完全信任。

他们聊着谈判桌上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陆承烨提起林薇用红色荧光笔标注数据拐点的细节，“当年教你的重点标注法，现在用得比我还熟练”；林薇则笑着说起他第三次“无意间”翻到合同第37条的小动作，“你以为藏得深，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的手指在那页停留的时间，比其他页长了两秒”。

不再是上司与下属的汇报，而是两个顶尖战略家的事后推演。林薇说起应对嘉格副总质疑时的思路，陆承烨随手从茶几上拿起纸笔，快速画出逻辑图，线条刚劲——这是当年他们在嘉格加班时的习惯，一个口述，一个记录，思维的火花在平静的叙述中激烈碰撞。

“……你当时提出那个替代方案，风险很高。”陆承烨抿了一口酒，回忆道，目光落在她西装袖口的银色几何袖扣上——那是他送的晋升礼物，她戴了许多年。

“但收益更大。”林薇接口，眼神明亮，“而且，我知道你预留了后手，就在合同的第37条附加条款里。”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这个掩饰局促的习惯，在他面前从未改变。

陆承烨挑眉，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激赏。那条伏笔他埋得极其隐晦，连他的核心团队都未曾完全参透。“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第三次‘无意间’翻到那一页的时候。”林薇轻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的灵动，“你忘了？当年做星晖项目，你埋伏笔时，总爱用‘假装翻页’的小动作掩饰。”

陆承烨看着她，也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舒缓，不再是商场上的面具，而是发自心底的愉悦。他忽然发现，比起她依赖他的样子，他更着迷于此刻——她与他并肩，看透他的布局，甚至能与他旗鼓相当地过招。这种精神上的同频共振，远比单纯的爱情更让他震撼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