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镜花水月，克隆残影（2/2）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不仅震呆了克隆体，也让溶洞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克隆体？复制品？工具？

这几个字眼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击碎了克隆体刚刚苏醒的、脆弱的自我认知。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崩溃和绝望。

“不……不可能……你骗我！我就是林清瑶！我拥有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记忆可以复制，身体可以培育，”楚青天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残酷，“但灵魂的烙印，经历的重量，无法被完全克隆。你感受不到你记忆中的那些情感真正的分量，不是吗？那只是数据，是模拟，是……空洞的回响。”

克隆体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楚青天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潜意识深处一直被忽略的违和感——那些记忆画面清晰无比，却总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无法真正触及其中的喜怒哀乐；她对楚青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找不到那份熟悉感背后应有的、共同经历生死沉淀下的羁绊……

柳念看着崩溃的克隆体，眼中充满了不忍。她走上前，轻轻蹲下身，试图安抚她：“别怕……无论你是什么，你现在活着，就是真实的……”

克隆体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柳念，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楚青天，声音颤抖着问：“……是……是谁……制造了我？”

楚青天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完全确定。拥有这种技术能力的，可能是天穹科技在实验室毁灭前的最后手段，可能是“普罗米修斯”为了某个计划留下的后手，甚至……可能与那神秘的、寻找“钥匙”的“她”有关，或者，是“裁决团”那帮疯子科学家的杰作？

“目前还不知道。”楚青天如实相告，“但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制造你的人，必然有着明确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获取真正林清瑶脑海中的知识和记忆，或许是为了将你作为某种容器或诱饵……”

他顿了顿，看着克隆体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心中莫名地一软。无论她的起源如何，她此刻表现出的痛苦和迷茫是真实的。她是一个拥有着林清瑶外貌和部分记忆的、全新的、无辜的生命个体。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楚青天话锋一转，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重要的是你现在是谁，以及你未来想成为谁。真正的林清瑶已经逝去，她的责任，她的恩怨，不应由你来背负。你拥有她的皮囊和记忆碎片，但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伸出手，并非动用力量，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星火’。这里没有人在意你的出身，只在乎你未来的选择和行为。你可以重新开始，寻找属于你自己存在的意义。”

克隆体呆呆地看着楚青天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神复杂却并未流露出太多厌恶的幸存者们，最后目光落在柳念那充满鼓励和善意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自我”的微弱意识，开始在她那被设定好的记忆迷宫中，艰难地萌发。

她不是林清瑶。

她是谁？

她……可以成为谁？

泪水再次滑落，但不再是纯粹的崩溃与绝望，其中混杂了一丝迷茫，以及……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对“生”的渴望。

她颤抖着，缓缓抬起手，犹豫了许久，最终，轻轻搭在了楚青天的掌心。

触感冰凉，带着一丝不真实的脆弱。

镜花水月，终是虚影。

但虚影之中，亦能诞生新的真实。

克隆体林清瑶的苏醒，为“星火”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变数，也揭开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