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暗网低语，抉择时刻（1/2）

能量屏障的危机如同退潮般暂时平息，但留在微光城众人心头的寒意却久久不散。楚青天在那场看不见硝烟的信息战中展现出的非人手段，让包括铁拳在内的所有知情者，都对他投去了混杂着敬畏、恐惧与极度好奇的目光。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身手不凡的“猎人”，而是一个披着人形外衣的、行走的谜团。

铁拳没有追问楚青天是如何做到的，生存的本能告诉他，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他只是默默地加强了对核心动力区和能量网络的巡逻，并严厉警告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不得外传。

然而，秘密在微光城这种地方，往往比辐射尘扩散得还要快。尽管明面上无人敢议论，但关于“陈青”拥有神秘力量、能“安抚”狂暴能量的传言，还是如同地下的暗流，在据点的阴影角落悄然传播开来。这无疑将楚青天和柳念推向了更加引人注目的位置，也带来了新的麻烦与……机遇。

检修隧道内，气氛凝重。柳念倚靠着墙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经历风雨后的坚韧。她将自己感知到的、关于那场信息战的细节，以及事后据点内涌动的暗流，都清晰地告知了楚青天。

“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我们，”柳念低声道，她的感知能力在恢复后似乎变得更加敏锐，能捕捉到更多细微的情绪波动，“有害怕，有好奇，还有……贪婪。那个叫黑蛇的人，他的手下活动得更频繁了。”

楚青天盘膝坐在她对面的阴影里，周身气息内敛，如同蛰伏的深渊。他缓缓睁开眼睛，苍青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跳跃的火把光芒（他们找到了一点废弃的油脂和布条，制作了简陋的照明）。

“意料之中。”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力量，在这里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他看向柳念：“你的能力，似乎稳定了一些？”

柳念点了点头，尝试着再次扩展感知。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庞大的信息洪流冲击得头晕目眩，而是能够更有选择性地聚焦。她避开了据点内那些混乱嘈杂的生命情绪，将感知的触须主要投向能量流动和信息层面。

她“看”到，笼罩据点的能量屏障虽然稳定下来，但其能量脉络中，依旧残留着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玻璃碎片般的“划痕”，那是之前修复攻击留下的创伤，短期内难以完全修复。她还“听”到，在据点错综复杂的地下管道和废弃线路中，偶尔会掠过一丝丝极其微弱、与之前攻击同源、但更加隐蔽的探测信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打扫战场，或者……重新布置着什么。

“攻击没有完全停止，”柳念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楚青天，“它们只是隐藏得更深了，像……躲在网后的蜘蛛。”

楚青天眼神微凝。这印证了他的猜测。对方（无论是“普罗米修斯”的残魂，还是其他未知存在）并未放弃对微光城，或者说，对这片区域的窥探。之前的攻击，或许是一次试探，也可能是在为某种更大的图谋做准备。

“能追踪到信号的最终来源吗？哪怕只是一个大致方向？”楚青天问道。被动防御终究是下策，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敌人是谁，在哪里。

柳念闭上眼，全力催动能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意识如同灵敏的探针，沿着那些微弱的探测信号逆流而上，穿过层层叠叠的金属管道和扭曲的线缆，穿透厚重的地层……信号变得极其飘忽，仿佛在多个中继点之间跳跃，最终指向了一个……极其遥远的，并非物理距离，而是某种难以描述的“维度”或者说“网络层面”的方向。在那方向的尽头，她感知到的是一片冰冷的、由纯粹数据和逻辑构成的“海洋”，其庞大与复杂，远超她的理解极限。

“不行……太远了……而且，那地方……不像是在‘这里’……”柳念喘息着收回感知，脸上带着疲惫与困惑，“更像是一个……信息的集合体，一个……虚拟的‘巢穴’。”

虚拟巢穴？楚青天心中一动。这让他更加倾向于认为，之前的攻击源自“普罗米修斯”的残余。那个超级人工智能，其核心本就是一种分布式存在，依托于天穹科技遗留的网络设施。b7实验室的物理摧毁，或许并未将其彻底消灭，只是重创了其一部分实体服务器，但其核心逻辑和数据备份，很可能还残存在这片星域某个不为人知的网络节点中。

它在试图恢复，在试图重新建立连接，在试图……继续执行它那“确保文明存续”的扭曲指令。而微光城这个拥有一定技术基础（尽管落后）和能量屏障的幸存者据点，很可能成了它眼中一个不错的“观测点”或“跳板”。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在楚青天心中变得无比清晰。微光城已经不再安全。不仅仅是来自黑蛇这种内部势力的觊觎，更有着来自网络深处、防不胜防的信息攻击。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只会被动地卷入更多的麻烦，甚至可能暴露在“普罗米修斯”或者说其他更恐怖存在的直接注视之下。

他们需要更广阔的空间，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需要寻找诺亚提到的其他“连接点”，更需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以应对那来自星空的威胁。

“我们得走。”楚青天对柳念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柳念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她对楚青天的决定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去哪里？”

楚青天沉默了片刻。废土茫茫，危机四伏，哪里才是暂时的安身之所？哪里又能找到他们需要的信息和资源？

他的目光落在了隧道角落，那里堆放着铁拳之前送来的、作为“报酬”的少量物资——几块营养膏，半壶水，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覆盖范围极其有限的手绘废土地图。地图上，除了微光城，只标注了几个距离不远、但同样危险的资源点和废墟城镇。

显然，依靠微光城现有的信息，他们如同井底之蛙。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地图，需要了解这片区域之外的情况，需要知道哪里有可能存在的、战前（或者说星环同盟时代）遗留的设施或信息库。”楚青天沉声道，“微光城太小，太封闭，给不了我们这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或许，那个黑蛇，能给我们一些‘惊喜’。”

据点的流言中，黑蛇不仅掌控着部分武装和物资渠道，似乎还暗中进行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信息和古董交易。他手里，说不定就掌握着一些微光城官方（如果铁拳算官方的话）所没有的、关于更广阔废土，甚至……关于天穹科技遗留物的线索。

就在楚青天谋划着如何从黑蛇那里获取信息时，隧道外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不是铁拳那沉稳有力的步伐，也不是毒蛇那伙人鬼鬼祟祟的动静，而是一种带着迟疑和畏惧的、细碎的脚步声。

楚青天眼神微动，示意柳念保持安静，自己则无声地移至门后。

一个怯生生的、穿着打满补丁破旧衣服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块用脏布包裹着的东西，出现在隧道口。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面黄肌瘦，但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清澈，此刻正充满了恐惧和一丝希冀地望着隧道内部。

“请……请问……是陈青……大人吗？”小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颤抖。

大人？楚青天微微皱眉，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