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欲渡忘川,船资是一魂或一魄!(1/2)
踏入那扇沉重的、布满青苔与岁月刻痕的石质庙门,身后水鬼们疯狂的嘶吼、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整个废墟空间的死寂压抑,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切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界,在刹那间切换。
门内门外,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眼前,是一条宽阔得令人心悸、笔直地通向未知迷雾深处的古老石路。
路面由无数块巨大无比的青黑色石板严丝合缝地铺就而成,每一块石板上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磨损痕迹、模糊难辨的古老刻纹,以及暗红色的、仿佛干涸了千万年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过往。
石板的缝隙之间,顽强地生长着一种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奇异苔藓,为这条死寂的道路提供了唯一的光源,也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阴森诡谲。
道路的两旁,并非坚实的土地或岩壁,而是深不见底、翻滚不休、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的灰色雾海。
雾气浓稠得化不开,视线无法穿透其中三尺。
从那无尽的灰雾深处,源源不断地传来无数种令人头皮发麻、心神摇曳的声音——
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有充满怨毒的低语,有绝望的哭泣,有疯狂的诅咒,还有沉重的、仿佛拖着巨大锁链前行的“哗啦……哗啦……”的金属摩擦声……
仿佛有亿万个痛苦挣扎、永世不得超生的灵魂,被囚禁、沉沦在这片灰色的雾海之中,承受着永恒的折磨。
这里的空气,沉重、粘稠,带着一种万物终结般的死寂。
但诡异的是,在这极致的死寂与混乱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秩序感。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规则,在约束、管理着这片看似混乱的雾海与古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陈年寺庙中焚香的檀木气味,却又混合着一种更深沉的、如同万物腐朽般的霉味。
吸入肺中,竟让人产生一种昏昏欲睡、灵台蒙尘、仿佛要忘却前尘往事、沉沦于永恒安眠的诡异错觉。
这里……就是幽冥古道?
与我想象中充满混乱与暴虐的阴间通道不同,这里更像是一条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强行开辟、并维持着某种冰冷秩序的……黄泉路?
怀中的“幽冥帖”微微发烫,如同一个精准的罗盘,持续不断地指向古道的深处,传递着明确的指引。
我深吸一口那带着忘魂之力的空气,紧守灵台,默运《太阴星引》,一丝清冷的月华之力如同薄纱般护住识海,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昏睡侵蚀。
同时,丹田内的太阳星力缓缓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微不可察的湛蓝色光晕,驱散着从雾海中渗透过来的阴寒死气。
迈开脚步,踏上了这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青石古道。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环境中回荡,传出很远,又被更远处的雾海哀嚎声吞没。
古道漫长得超乎想象。
我走了很久,很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整整一天?
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变得模糊不清。
周围的景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笔直的石路,两旁翻滚的灰雾,以及永恒不变的、来自雾海深处的灵魂哀嚎。
这种极致的单调与重复,对人的意志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我甚至开始产生一种错觉,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脚下的青石板永无止境。
必须保持清醒!我不断提醒自己,紧握着星雷匕首,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带来的真实。
就在我的心神因为这种永恒的重复而微微产生一丝摇曳之际——
前方那浓得化不开的灰色雾气深处,突然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亮!
那光亮极其微弱,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点昏黄的光亮逐渐清晰、放大。
最终,我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十分破旧的、由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简易码头,突兀地出现在古道的一侧,延伸进了翻滚的灰雾之中。
码头边,平静的、如同墨汁般漆黑的“水面”上,停泊着一艘通体漆黑、样式极为古老、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的小木船。
船身不大,仅能容纳数人,船体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似乎随时会散架。
船头,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温暖光晕的旧式灯笼,那是我所见光亮的来源。
灯笼下,船尾的位置,静静地坐着一个身影。
他身披一件破旧的、带着水渍的蓑衣,头戴一顶宽大的、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斗笠,身形佝偻,仿佛与这艘古船、这片死水融为了一体。
他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光滑的竹篙,一动不动,如同亘古存在于此的一尊石雕。
船上,除了他,空无一人。
摆渡人?
难道这条幽冥古道,还需要渡河?
我心中警惕,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码头的边缘,停在距离小船约三丈远的地方。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到来,那尊如同雕塑般的船夫,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
宽大的斗笠向上扬起,露出了斗笠下的……面容。
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面容!
斗笠之下,没有五官,没有轮廓,只有一片……平滑的、空无一物的、如同剥了壳的熟鸡蛋般的……空白!
然而,就是在这张空白的“脸”上,却发出了一个空洞、缥缈、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我的脑海:
“欲渡忘川,需付船资。”
忘川?!
传说中的冥界之河,分隔阴阳的界限?这条看似平静的黑水,竟然是忘川?
船资?
我的心猛地一沉,警惕性提到最高,星力暗自凝聚于掌心。
“什么船资?”我沉声问道,声音在这死寂的码头上显得格外清晰。
那无脸船夫抬起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毫无血色的手,缓缓地、精准地指向了我的……心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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