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战事起（1/2）

赵灵熙掩在轻纱下的俏脸泛起红晕，美眸异彩连连。就连一向冷峻的历长风，眼中也闪过一丝激赏。苏轻更是抚掌轻叹：“好个敢教北蛮换新天！张兄弟，我敬你一杯！”

燕王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声畅快淋漓，又勉励了众人几句，便结束了这次奏对。但在众人退出大帐时，燕王却单独对张岩说了一句：“张岩，你留一下。”

张岩心中微动，依言留步。

待帐中只剩燕王、赵雄以及两名心腹侍卫后，燕王的神色更加温和了些，他看着张岩，缓缓道：“灵熙那丫头，回去后没少念叨你的救命之恩。本王就这一个女儿，视若珍宝。你救了她，便是于本王有恩。”

“末将不敢当，此乃分内之事。”张岩谦逊道。

“有功便是有功，不必过谦。”燕王摆摆手，“你出身乡野，却能在此年纪有如此修为与见识，殊为不易。好好在骁骑营历练，本王期待你日后能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亦未可知。”

这话语里的期许和招揽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旁边的赵雄都尉和赵灵熙都听得心头一震，知道张岩这小子是真的入了燕王的法眼，前途无量了。

“末将，定不负王上期许！”张岩郑重应道。

“嗯，去吧。”燕王挥了挥手。

张岩这才行礼退出大帐。他走后，燕王说道：“此子非同一般啊，能武能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赵雄啊，你给我们赵家给我们燕州找了个好苗子啊。”

赵雄连忙躬身，脸上也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答道：“王上慧眼如炬！末将初见时，也只觉此子勇力过人，没想到竟有如此内秀。能得王上如此赞誉，是王上和郡主的眼光，是他的造化，也是我骁骑营之幸！”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聆听的赵灵熙，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与娇羞：“父王，赵叔叔，你们……你们把他夸得这般好，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是生人勿近得很呢。”她想起张岩那冷冰冰，爱搭不理，好几次都不理自己、甚至有些“不解风情”的模样，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

燕王何等人物，立刻听出了女儿话语中那点异样情愫，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女儿，打趣道：“哦？看来我们玲珑郡主，对这位生人勿近的少年英雄，观察得甚是仔细啊？莫非……除了救命之恩，还另眼相看？”

“父王！”赵灵熙被说中心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好在有轻纱遮掩，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跺了跺脚，娇嗔道：“您……您又取笑女儿！我……我只是觉得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为我们燕州高兴罢了！”说完，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转过身，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去看看马匹准备得怎么样了……”随即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快步逃出了大帐。

看着女儿仓促离去的背影，燕王和赵雄相视一眼，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赵雄抚须笑道：“王上，看来张岩这小子，福缘不浅啊。”

燕王笑罢，眼神却深邃了几分，缓缓道：“少年英杰，少女怀春，本是佳话。不过……一切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是龙是虫，还需在真正的战场上见分晓。”

他的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声嘶力竭的呐喊：

“急报——！”

“报——！”一名传令兵几乎是连滚爬进大帐，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北蛮主力突然南下，突破烽火台防线，前锋已至百里外的黑风隘！规模……规模空前！”

帐内瞬间一片死寂，方才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如铁的肃杀！

燕王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被冰寒的威严所取代，他眼中厉色一闪：“传令三军，按预定方案，即刻开赴前线！赵雄！”

“末将在！”赵雄抱拳躬身，声如洪钟。

“骁骑营作为机动精锐，由你统率，务必在三日之内抵达黑风隘侧翼，伺机而动，给本王狠狠地敲掉北蛮的爪牙！”

“诺！末将誓死完成任务！”赵雄领命，立刻转身出帐安排。

燕王目光扫过帐外瞬间沸腾起来的军营，眼神锐利如鹰。战端已开，他必须立刻统筹全局。他沉声道：“前线有刘老将军坐镇，本王暂可安心。正好趁各军开拔，后方略显空虚之际，本王要亲自去其余大营巡视，稳定军心，督促后勤，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极其大胆而又必要的决策。战时巡视，既能彰显王上与军队同在的决心，也能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

很快，燕王的仪仗便准备妥当。在离开骁骑营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已然披甲执锐、正在集结部队的张岩等人，宏亮的声音传遍校场：“众将士！北蛮犯境，屠我子民！此乃国战，望尔等奋勇杀敌，扬我燕州军威！本王在后方，等着你们的捷报！”

“杀！杀！杀！”震天的怒吼直冲云霄。

燕王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在一众精锐护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朝着与前线相远的方向，疾驰而去，开始他战时的巡视。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穿过忙碌的军士，有些急切地来到了正在整队的张岩面前。

正是去而复返的赵灵熙。她此刻已取下了面纱，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只是此刻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绣着平安纹的锦囊。

“张……张统领。”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岩闻声转头，看到是她，微微一怔，随即在马上抱拳：“郡主。”

赵灵熙将手中的锦囊递上，目光不敢与张岩直视，低垂着眼睫，轻声道：“战争凶险，刀剑无眼……这……这是我……我来时在寺庙求的平安符，望……望你随身携带，能……能保佑你平安归来。”她的话语断断续续，脸颊绯红，那份少女的关切与羞涩表露无遗。

周围不少正在整装的军士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投来惊讶、羡慕的目光，但很快又识趣地移开视线，只是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微妙的氛围。

张岩看着那带着女儿家心意的锦囊，不知如何是好，按理说他已经有了月岚，甚至青漪可能也离不开自己。他从没想到这位身份尊贵的郡主，会在临战前特意来送他这个。他至少能感受到那份真挚的担忧。

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伸手接过锦囊，触手温润，还带着淡淡的馨香。他将其郑重地放入怀中贴身处，沉声道：“多谢郡主。张岩定不负所托，平安归来。”

见他收下，赵灵熙仿佛松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抬起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一定……要小心。”

说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快步走向已经上马等待的燕王方向，那鹅黄色的身影在肃杀的军阵中，显得格外柔弱而醒目。

燕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多言，只是对张岩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即勒转马头，喝道：“出发！”

另一边，李慕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死死攥紧了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冷哼一声，猛地调转马头，对着自己麾下部众厉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加快速度！我们走！”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