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1/2）

卫临屏息凝神，指尖稳稳地搭在华妃年世兰的腕脉上。殿内落针可闻，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安陵容看似悠闲地小口品着茶，眼角的余光却未曾离开过卫临和华妃分毫。年世兰端坐在软榻上，下颌微扬，维持着一贯的骄傲姿态，但微微蜷起、指节泛白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卫临终于缓缓收回手，后退一步，躬身回话，声音平稳清晰，不带一丝波澜：“启禀华妃娘娘，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只是……” 他略一停顿，似乎在谨慎地斟酌用词，“只是脉象略显沉滞，似有肝气郁结、气血运行不畅之象。想必是娘娘近日操劳宫务，思虑过度所致。加之……早年或有寒邪侵体，未能及时疏导，以致胞宫略有寒凝之症，于……子嗣上，恐有些许妨碍。”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点出了年世兰身体最核心的问题——胞宫寒凝，不利生育，这无疑是“欢宜香”多年戕害的结果；又将原因归结于“操劳思虑”和“早年寒邪”，巧妙地避开了“欢宜香”这个禁忌话题，更未提及任何人为损害，保全了皇家的颜面，也保护了进言的自己。

年世兰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尽管早已从安陵容那里得知了残酷的真相，但亲耳听到太医从脉象上如此清晰地证实此事，那股蚀骨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依旧如同毒蛇般，狠狠地噬咬着她的心。这与她曾信任的江城、江慎所言“娘娘凤体康健，只需静心调养”的虚言截然不同！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威压：“哦？只是……有些妨碍？卫太医，你可知欺瞒本宫，是何下场？”

卫临立刻躬身，语气斩钉截铁：“娘娘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有欺瞒，甘受任何惩处！”

安陵容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姐姐别急，先听卫太医说完。卫太医，依你看，姐姐的身子……将来可还有……有孕的可能吗？” 她问出了年世兰最关心的问题。

卫临抬起头，目光坦诚地迎上年世兰审视的眼神，声音清晰而肯定：“回娘娘，小主。娘娘凤体根基尚在，并非全无转圜之机。只是……此症缠绵日久，寒邪已深，非一日之功可解。需得徐徐图之，循序渐进。首要便是……需得彻底远离病源，静心调养，万万不可再动肝火，忧思过甚。其次，需以温经散寒、调理冲任之药，长期缓缓浸润，待胞宫回暖，气血充盈，冲任调和，方有……一线生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微臣需直言，此过程极为缓慢，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甚至更久，且需娘娘全力配合，持之以恒。期间用药、饮食、起居，乃至心绪，皆需万分谨慎，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不知娘娘……可有此耐心与决心？”

年世兰死死盯着卫临，凤眸中情绪翻涌，有怀疑，有审视，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有一线希望，莫说三五年，便是十年八年，本宫也等得！你需要什么药材，需要如何配合，尽管开口！本宫……定当全力配合！”

安陵容闻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年世兰能有如此决心和毅力，

，此事便成功了一半。最怕的，是她自己先失了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