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真已死（2/2）

崔瑾汐看着两位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她上前一步，屈膝跪下，声音带着小心：“两位小主……可是柔小主……对您二位说了些什么？”

甄嬛死死盯着崔瑾汐，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最后的侥幸：“瑾汐姑姑……你在宫中多年，见识广博。你告诉我……已故的纯元皇后……她的闺名，是不是……‘柔则’？她的小字……是不是……‘菀菀’？”

沈眉庄也紧紧攥着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声音带着绝望的求证：“还有……我的性情……是不是更像那位不争不抢的敬嫔娘娘？我……是不是皇上用来……制衡华妃的一枚……棋子？”

崔瑾汐闻言，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也变得苍白。她伏下身，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惶恐和为难：“两位小主……这……这些事……可是柔小主告知的？奴婢……奴婢……”

“说！” 甄嬛猛地一拍茶几，声音尖锐，带着濒临崩溃的压迫感，“我要听实话！”

崔瑾汐被这声厉喝吓得一抖，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与怜悯，声音艰涩地答道：“是……回小主的话……纯元皇后的闺名……确实是‘柔则’。当年……皇上还是王爷时，与纯元皇后鹣鲽情深，私下里……确实常唤皇后娘娘……‘菀菀’。”

她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甄嬛：“奴婢……当年有幸，曾蒙纯元皇后一次恩惠。小主您的容貌……确实与当年的纯元皇后……有五六分相似。而柔小主的嗓音……与纯元皇后……更为神似。”

最后，她看向面无人色的沈眉庄，语气更加谨慎：“至于沈小主……您的品性端方，性情温婉……确实……与如今的敬嫔娘娘有几分相像。宫闱之事，奴婢不敢妄加揣测圣意……但……皇上平衡六宫，用人……自有其深意……”

崔瑾汐的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甄嬛和沈眉庄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真相，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甄嬛瘫软在榻上，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沈眉庄则死死咬住嘴唇，浑身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正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这一夜，碎玉轩的三位主人，都经历了一场彻骨的洗礼。天真已死，从此，她们必须戴着面具，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挣扎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