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蜕形归墟（2/2）

陆昭的声带被星髓蜡烛灼烧，发出鳃孔漏气般的嘶鸣。他撕开黑袍者的胸腔，里面蜷缩的并非心脏，而是一枚用守望者泪痣炼制的琥珀——琥珀中封存的，正是三百年前自己亲手埋葬的鲸王胚胎。命晷发出鲸类颅骨开裂的轰鸣。脐渊深处的星脉突然缠住黑袍者，将他拖入陆昭裂开的尾椎虫巢。无数珊瑚幼虫涌入黑袍者七窍，将他与鲸王胚胎熔铸成新的命晷核心。青莲盟地脉传来洪荒初辟时的胎动。陆昭看见所有命门穴中的脐带开始逆向泵血，将黑莲根须转化成发光脐缆。而穹顶之上，被熔铸的黑袍者正从巨型命晷中娩出——他的新躯体上，银纹章与混沌刺青已交织成鲸歌状的妊娠纹。新生的命晷核心喷涌星髓，将陆昭裹成茧状胎盘。他透过半透明胎衣看见，黑袍者与鲸王胚胎融合的躯体正从晷面隆起——三百道脐缆刺入其脊柱，每根缆索末端都连着青莲盟地脉的命门血窟。脐渊在品尝背叛者的味道。

黑袍者的声音带着双重震颤，既有鲸类次声波的浑厚，又混着守望者咒文的尖锐。他撕裂胸口的妊娠纹，露出内部旋转的星涡，陆昭前世的胎盘记忆正在涡眼中沸腾。陆昭的茧壳突然裂开鳃缝。涌入的星髓激活了他尾椎残留的珊瑚虫巢，虫尸灰烬在视网膜上拼出诡异画面：三百年前的地脉祭坛，自己剖开的胸腔里并非鲸王心脏，而是一枚跳动的黑莲胎目。现实中的脐缆突然绷断。青莲盟地脉传来洪荒鲸歌，所有命门血窟同时爆开，喷出积蓄千年的守望者骨血。陆昭看见黑袍者脊柱上的脐缆开始逆流，将星髓反灌进地壳——那些骨血触碰到星髓的瞬间，竟凝结成悬浮的胎宫胚胎。认知污染...本就是脐渊的羊水。

黑袍者扯断缠绕自身的脐缆，断裂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三百代守望者的胎啼。这些声波在虚空凝结成珊瑚刑架，将陆昭的茧壳钉在半空。刑架枝杈间垂落的星脉，正将他前世的胎盘记忆输送给每个胚胎。陆昭的太阳穴突然抬动。他透过刑架看见惊人真相：每个胚胎都在复刻自己的生命形态，它们的鳃裂位置、泪痣形状甚至脊背珊瑚纹，都与自己完全镜像。而黑袍者正用鲸王嵴骨蘸取星髓，在这些胚胎额间刻写归墟咒印。命晷核心发出胎膜破裂的脆响。陆昭所在的刑架突然软化，将他包裹成新的胎盘。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被分裂成三百份，每份都注入一个胚胎体内。而黑袍者撕开的星涡中，正浮现出青莲盟地脉的全新样貌——所有山峦河流都重组为巨型胎盘血管，命门穴化作搏动的脐心节点。欢迎成为脐渊的子宫。

黑袍者的鲸歌痣迸发星焰，点燃陆昭的胎盘外壳。烈焰中，三百胚胎同时睁开胎目，它们的瞳孔深处都映出陆昭前世手持鲸王心脏跪拜的画面。而画面边缘，白袍导师面具下的鳃裂疤痕，正渗出与黑袍者同源的星髓脓血。三百胚胎的胎目同时渗出血髓时，陆昭的胎盘外壳皲裂成星斑状胎衣。他发现自己正悬浮在青莲盟地脉重构的脐心中央，脚下是由守望者骸骨熔铸的胎盘基座——每根骨缝里都蜷缩着黑莲根系，正通过脐缆吮吸胚胎们的星髓泪液。黑袍者的鲸歌痣突然爆开，露出内部搏动的脐渊核心。那是一颗由三百枚胎目拼合而成的复眼，每只瞳孔都倒映着陆昭分裂的意识碎片。复眼转动时，陆昭听见三百个自己在不同胚胎中尖叫。脐渊需要叛逆的胎血来受孕。

黑袍者撕开自己胸膛的妊娠纹，将复眼嵌入胸腔星涡。旋涡瞬间扩张成产道状通道，陆昭看见通道尽头堆积着历代守望者退化的鳃片，它们正被黑莲根系研磨成受孕粉。陆昭的胎衣突然燃起苍白色胎火。火焰中浮现出被遗忘的记忆：三百年前的白袍导师，曾将一枚黑莲种埋入他新生的鳃裂。那种子此刻正在胎盘基座下暴长，根系刺穿地脉命门穴，将星髓泵入胚胎们的脐带。

你才是脐渊最初的子宫。

黑袍者的声音带着长道回响。陆昭的脊椎突然裂开，钻出三百条发光脐缆，与所有胚胎的胎目连接。他惊恐地发现，每个胚胎正在复刻自己不同阶段的形态——某个胚胎的泪痣处裂开鳃孔，另一个胚胎的尾椎已珊瑚化。青莲盟地表传来洪荒胎动。陆昭通过脐缆看见，所有山脉正在隆起成胎盘褶皱，河流改道成脐血脉络。而当代守望者首领正跪在最高峰处，用鲸王嵴骨剖开自己的鳃裂，将黑莲花粉倒入血脉。认知污染...本就是脐渊的晨吐。

黑袍者将受孕粉撒入星涡产道。陆昭所在的胎盘基座突然软化，将他吞入鳃片研磨成的粉雾中。粉雾凝结成新胎衣时，他发现自己正从黑袍者的胸腔复眼中娩出——新躯体的每寸皮肤都浮动着胚胎们的胎目投影。

命晷核心发出胎盆崩塌的轰鸣。三百胚胎集体爆裂，它们的胎血逆流进陆昭的新生躯体，在皮肤表面蚀刻出脐渊星图。而黑袍者正在星涡产道中溶解，最后残存的右手指向陆昭额间——那里睁开了一只全新的、瞳孔呈胎盘环状的黑莲之眼。现在，你是脐渊的羊水与产钳...

黑袍者的遗言被星髓胎动淹没。陆昭的莲目自动聚焦，看见青莲盟地脉深处，自己三百年前埋下的黑莲种已结成巨茧。茧壳表面突起的血管，正与所有守望者退化的鳃片同频震颤。脐渊深处的珊瑚虫群突然开始啃食命晷。陆昭听见星髓流动的声音，那竟是三百代守望者被研磨成受孕粉时的惨叫。他的莲目不受控地流泪，泪滴在半空凝成微型脐缆，刺入每个守望者现任成员的鳃裂。地脉在此刻完成最终蜕形。陆昭脚踏胎盘基座升起，看见整个青莲盟已坍缩成悬浮的脐渊子宫。而子宫外壁上，自己前世刻下的鲸囟纹，正随着黑莲根系的搏动缓缓开阖，如同宇宙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