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剑宗主（1/2）

五行台周遭，一片狼藉与悲戚。侥幸逃出五行墟秘境的各派弟子，大多带伤，神情萎靡，眼中残留着面对古魔煞阵时的恐惧。青玄门这边，云婉清与赵铁山虽无性命之忧，却也灵力耗尽，经脉受损，需静养数月。玄诚子等人忙着救治弟子，脸色铁青，望向玄冥教遁走的方向，眼中怒火熊熊。

剑无尘与玄机子等正道领袖聚在一处，气氛凝重如水。经此一役，玄冥教丧心病狂的行径暴露无遗，双方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幽冥老鬼铤而走险，必是那‘圣祭’已到关键时刻！”一位来自厚土宗的化神长老沉声道，“若不尽快阻止，一旦让其引动寂灭之眼更多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剑无尘目光锐利如剑，扫过众人：“玄冥教总坛万魂殿，有幽冥老祖亲自坐镇，更有诡异大阵守护，强攻恐损失惨重。且其与寂灭之眼关联甚密，投鼠忌器。”

玄机子拂尘轻摆，接口道：“剑宗主所言极是。硬闯非上策。据老夫推演，玄冥教此次计划虽被林道友无意中挫败，但其根基未损。那幽冥老祖此番退走，定会加快圣祭步伐。其关键，恐怕仍在那‘寂灭之眼’本身。”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林辰。今日若无那突如其来的“五行反哺”稳定通道，伤亡必将更加惨重。虽无人点破，但几位化神大能心中都已隐约猜到，此事与这位神秘莫测的青衫修士脱不了干系。

林辰感受到众人目光，神色平静，淡然开口：“楼主之意，是欲直捣黄龙，探查那寂灭之眼根源？”

玄机子颔首：“正是！唯有弄清那‘天外魔棺’底细，找到其与玄冥教勾结的节点，方能釜底抽薪。否则，即便铲平万魂殿，若魔棺隐患不除，终是徒劳，甚至可能引动更可怕的灾劫。”他看向林辰，语气诚恳，“林道友身负克制寂灭之力，乃此行关键。老夫愿倾天机楼之力，与道友共赴陨星荒原，一探究竟！”

剑无尘沉吟片刻，也道：“若二位决定前往，天剑宗可派精锐于外围策应，牵制玄冥教注意力，并为二位提供一切所需资源情报。”

其他几位正道领袖也纷纷表态支持。显然，林辰展现出的实力与神秘背景，已赢得了他们的认可与倚重。

林辰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可。此事宜早不宜迟。”他本就计划前往陨星荒原，有天机楼和正道联盟协助，自然事半功倍。

“好！”玄机子面露喜色，“事不宜迟，我们三日后出发！老夫需回阁中准备一二，并安排人手密切关注玄冥教动向。”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散去安排。林辰回到青玄别院，玄诚子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得知林辰将与玄机子共探陨星荒原，又是担忧又是期盼。

“前辈，那陨星荒原乃大陆绝地，凶险异常，您千万小心！”云婉清顾不得自身伤势，关切道。

林辰微微颔首：“无妨。你等安心养伤，守好宗门。待我归来，自有分晓。”

三日内，林辰深居简出，一方面助云婉清等人稳定伤势，另一方面，则全力调整状态，熟悉新悟的太初寂灭之力，并进一步炼化那缕得自秘境的先天庚金之气，融入星穹道剑。道剑嗡鸣，锋锐之中更添一丝破灭万法的混沌特性，威力更胜往昔。

第三日清晨，天色未明。一道模糊的传音落入林辰耳中：“林道友，城北三百里，落星坡。”

林辰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他起身，对静室外守护的云婉清传音一句“我去了”，身形便如青烟般消散，下一刻已出现在万法城高空，辨明方向，一步踏出，虚空泛起细微涟漪，人已至数十里外。几个闪烁间，便抵达了约定的落星坡。

此地是一片荒凉的山坡，怪石嶙峋，草木稀疏。坡顶，玄机子早已等候，他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灰色道袍，背负一个古朴的罗盘，气息比在万法城时更加缥缈深邃。

见林辰到来，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友好精妙的空间遁法。”他取出两枚符箓，递给林辰一枚，“此乃‘小虚空遁符’，乃老夫以空间碎片炼制，可瞬息千里，且能极大隐匿气息，便于我们穿越玄冥教势力范围。”

林辰接过，神识一扫，便知此符不凡，蕴含的空间法则颇为精妙，虽不及他的虚空大挪移，但胜在隐蔽，正合此行之用。

“有劳楼主。我们这就出发？”

“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捏碎手中符箓。嗡！空间之力包裹全身，二人身影瞬间模糊，化作两道几不可察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撕裂虚空，朝着大陆极西方向遁去。

小虚空遁符果然神妙，穿梭虚空时几乎不留痕迹，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不过半日功夫，两人已穿越了广袤的平原与数条巨大山脉，周遭景象逐渐荒凉。大地开始呈现不健康的灰黄色，植被稀疏，灵气也变得稀薄而暴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与腐朽的气息。

越往西行，环境越发恶劣。天空终日笼罩着铅灰色的阴云，阳光难以透下。地面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喷涌着灼热的地煞之气。偶尔能看到一些变异的、充满攻击性的妖兽骸骨，以及一些废弃的矿坑和古老祭坛的遗迹，诉说着此地曾经的繁华与后来的衰败。

“我们已进入陨星荒原的外围了。”玄机子神色凝重，指着前方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仿佛被烈焰焚烧过般的焦黑大地，“此地法则混乱，空间脆弱，常有虚空裂缝和地煞风暴出现，需格外小心。而且，寂灭之眼的辐射已开始影响这里，生灵绝迹，唯有一些依靠死气与辐射存活的变异魔物。”

林辰点头，神念铺开，仔细感知着。确实，此地的天地法则与他处迥异，五行灵气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破坏与死寂的混乱能量，与寂灭晶核的气息同源，却更加稀薄而狂暴。他的太初道印微微旋转，自动过滤、转化着这些有害能量，倒未觉不适。

两人收敛气息，低空飞行，避开几处明显的能量乱流区。途中，果然遇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魔物，有浑身长满骨刺、喷吐毒火的蜥蜴，有由腐烂血肉与岩石拼凑而成的巨人，甚至还有能隐形于空间裂缝中的影魔。这些魔物实力不强，但攻击方式诡异，且充满疯狂之意。林辰与玄机子并未纠缠，或隐匿避开，或雷霆击杀，迅速通过。

如此前行了约莫两日，周遭环境已如同鬼域。大地彻底化为焦土，天空漆黑如墨，只有一些散发着幽光的诡异苔藓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与辐射味道，普通金丹修士在此，恐怕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千里，便是‘寂灭之眼’的核心区域了。”玄机子停下遁光，取出一面更加复杂的星辰罗盘，指针剧烈颤抖，指向一个方向，“那里的寂灭辐射已浓郁到化虚为实，形成‘寂灭罡风’与‘虚无陷阱’，即便化神修士闯入，也有陨落之危。更可怕的是，那魔棺散发的意志威压，足以侵蚀心神，令人疯狂。”

林辰极目远眺，神念向前延伸。果然，在千里之外，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仿佛贯穿天地的黑暗旋涡！旋涡缓缓旋转，吞噬着一切光线与能量，散发出令他都感到心悸的纯粹寂灭之意！旋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虚无！那里，便是寂灭之眼！

而在那旋涡的边缘，空间极度扭曲，肉眼可见的黑色罡风如同利刃般肆虐，将一切靠近的物质与能量撕碎、湮灭！更有一处处仿佛空间伤疤般的“虚无区域”，任何存在踏入其中，都会瞬间被抹除！

“果然是一处绝地。”林辰目光凝重，但更多的是好奇与探究。他能感觉到，心脏处的星穹道种，以及眉心的太初道印，在感受到那极致寂灭之意的刺激下，都微微活跃起来，仿佛遇到了宿命中的对手。

“楼主，可知那魔棺具体位于漩涡何处？”林辰问道。

玄机子摇头：“古籍记载模糊，只言魔棺坠入眼心，化为寂灭之源。无人能深入眼心探查，所有尝试者，皆化为飞灰。我们最多只能在外围区域寻找线索，比如……当年坠落时可能崩飞的碎片，或者……玄冥教可能在此建立的秘密据点。”

林辰点头，正欲说话，忽然神色一动，目光锐利地扫向右侧一片怪石林立的山坳。

“有人。”

玄机子闻言，立刻催动罗盘，一道微光扫过山坳，脸色微变：“是玄冥教的人！而且……数量不少，似乎在守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