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道心抉择（1/2）

参观结束后的几日，柳依依与林晚秋被安排在要塞的客居区。然而，两人都无心欣赏这远超传统宗门想象的、充满灵工造物奇景的居所，她们的心神依旧被白日里的所见所闻剧烈冲击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与挣扎。

柳依依在自己的静室内，面前悬浮着两件物品。一件是她从不离身的、由青岚宗秘法炼制的“青鸾佩”，温润灵动，蕴含着她多年修炼的灵韵与情感。另一件，则是今日在物质分院，一位弟子赠予她的、以导灵合金和标准符文打造的“灵能谐振环”，结构简洁，能量流转精准高效，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完美感。

她反复比较着两者。青鸾佩是她“心炼”的结晶，每一道纹路都承载着她的感悟与心境，独一无二，但也受限于她当时的状态与修为，存在细微的、无法弥补的瑕疵。而那个谐振环，则像是天地法则的切片，完美复现了某种“最优解”，稳定、强大，却似乎缺少了那份独特的“温度”。

“傅师弟走的这条路……难道真的要摒弃‘心’与‘情’，完全投入‘理’与‘数’的冰冷怀抱吗？”柳依依喃喃自语，眉宇间充满困惑。她想起了青岚宗炼器堂里，师父炼器时那全神贯注、与材料心神交融的场景，那是充满人情味与不确定性的“道”。而星火阁的“道”，却像是要将这一切都纳入一个庞大而精确的框架之内。

但同时，那“金乌”星炉的磅礴伟力，那“灵网”瞬息千里的协调效率，以及物质分院那些性能稳定得可怕的标准法器，又像有着无穷的魔力，吸引着她去探寻其背后的奥秘。她隐隐感觉到，这并非简单的摒弃，而是一种对“道”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掌控方式。

另一边，林晚秋的静室则显得更为“凌乱”。地面上，虚空中，被她以灵光临时勾勒出无数复杂的数学符号和几何图形，正是她在阵法分院看到的那些推演模型的片段。她时而蹙眉苦思，时而眼神闪亮，指尖灵光闪烁，尝试着用自己的理解去复现、去解构那些公式。

“原来如此……‘九宫移形阵’的能量淤塞节点，竟是因为此处空间曲率与灵能波长的共振干涉未被考虑……”

“若将‘小周天禁制’的核心符文用‘群论’重新定义其对称性，其稳定性至少能提升两成……”

越是推演，林晚秋心中的震撼与兴奋就越发强烈。她发现自己以往许多凭借“灵感”和“感觉”布下的阵法，其精妙之处，竟然都能在这些冰冷的数学语言中找到对应的“定理”和“公式”！这感觉，如同一个一直凭直觉作画的画家，突然得到了透视学、色彩学和人体解剖学的全部教材，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她意识到，星火阁的“灵工之道”，并非抛弃阵法的玄妙，而是为这玄妙找到了坚实的地基和清晰的蓝图！这不仅能让她已有的阵法造诣更上一层楼，更是为她指明了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然而，抉择的艰难也随之而来。她现在是万法学院倾力培养的天才，师尊对她寄予厚望，同门视她为楷模。若选择留下，加入这被外人所视为“异端”的星火阁，无异于背弃宗门和万法学校对自己的的培养，也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一边是熟悉的环境、师长的期望、既定的光明前途；另一边是充满未知、备受争议、却直指大道本源的全新道路，以及……那个引领这条道路的人。

林晚秋走到窗边，望着要塞之外无垠的星空，仿佛能看到傅长安立于舰桥，目光坚定望向远方的身影。他的选择，他的坚持，他所创造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叩问着她的道心。

数日后，到了预定返程的日子。

港口区，青岚宗和万法学院的弟子们大多已经登舟，不少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这几日的见闻显然也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