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师门召唤(1/2)
沈刚“放下屠刀”所带来的波澜,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散尽后,胡老扁的生活似乎重归往昔的平静。秋深露重,医馆内的炉火终日不熄,熬煮着各类药剂的陶罐咕嘟作响,蒸腾的白汽裹挟着或清苦或辛烈的药香,充盈着这方小小的天地。柳月娥的身体在胡老扁持续不断的精心调理下,已大致康复,虽依旧眉宇间凝着一缕化不开的轻愁,但至少面上有了血色,也能帮着照料一些医馆后院的琐事。幼子胡慎远,许是先天终究亏虚,依旧比同龄孩子显得单薄,时常有些小病小痛,让胡老扁不敢有丝毫松懈,将更多古墓医典中关于儿科调理的精要,尝试着应用于其身。
这日,霜降已过,天气骤然转寒。胡老扁刚送走一位患有咳喘的老妪,正叮嘱阿强将几味新到的、来自赵家坳的防风、紫苏叶入库,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并不显慌乱的马蹄声。马蹄声在医馆门前停住,旋即,一个身着靛蓝色粗布短褂、作寻常脚夫打扮的精悍汉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此人约莫三十上下年纪,面色黝黑,风尘仆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顾盼之间自有一般寻常脚夫绝难企及的锐利与警惕。他目光在医馆内迅速一扫,随即精准地落在胡老扁身上,上前几步,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子行伍或江湖中人才有的干练气息。
“阁下可是胡青囊,胡先生?”汉子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意味。
胡老扁心中微动,放下手中的药材,拱手还礼:“正是在下。尊驾是?”
那汉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约两指宽、以火漆紧密封缄的细竹筒,双手奉上,神色肃然:“奉家主之命,将此信亲手交予胡先生。家主吩咐,此信关乎重大,请先生务必亲启,阅后即焚。”
胡老扁接过竹筒,入手微沉,竹筒表面光滑冰凉,显然经常被人摩挲。那火漆呈暗红色,印纹并非寻常花鸟或姓氏,而是一个极其古拙、他却又异常熟悉的图案——**一株环绕银针的药草**!
看到这个印记的瞬间,胡老扁瞳孔骤缩,心头剧震!这个印记,他已有近十年未曾亲眼得见,却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这是师门信物!“青囊宗”的独门标记!
师父?!还是……师门中其他长辈?
一股混杂着激动、疑惑与一丝莫名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师门隐世已久,若非重大变故,绝不可能主动联系在外行走的弟子,更遑论动用这等隐秘的传信方式!
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对那汉子点了点头:“有劳尊驾。阿强,看茶,请这位兄弟稍坐。”
那汉子却摇了摇头,再次抱拳:“信已送到,在下使命已完成,不便久留,告辞!”说罢,竟是不再多言一句,转身便大步离去,来得突兀,去得干脆,转眼便消失在门外清冷的街道上。
胡老扁握着那冰凉的竹筒,沉吟片刻,对阿强和福生吩咐道:“我有些乏了,去内室歇息片刻,若无急症,暂勿打扰。”
他拿着竹筒,快步走入医馆后堂自己那间兼作书房与卧室的静室,反手闩上了门。室内陈设简朴,一床,一桌,一椅,以及靠墙而立、堆满了各类医书药典的书架。他在桌前坐下,就着窗外透入的、略显苍白的天光,仔细端详着竹筒上的火漆印记,确认无误后,方才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刮开火漆,拧开筒盖。
竹筒内,是一卷质地坚韧、色泽微黄的桑皮纸。他将纸卷取出,缓缓展开。纸上字迹并非墨书,而是以一种特殊的、近乎于褐色的药液写就,字迹瘦硬,筋骨嶙峋,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切——正是他师父,青囊宗当代宗主,“回春叟”墨守仁的亲笔!
“青囊吾徒见字如面:
一别近十载,汝悬壶在外,足迹遍及南北,虽音讯稀疏,然‘疫境仁心’、‘万家生佛’之名,为师亦偶有所闻,心甚慰之。汝能持守本心,以医济世,未坠我青囊宗之声名,此乃汝之善果,亦为师门之幸。
然,今宗门逢百年未有之变局,危如累卵,存亡系于一线!非至急至危,不敢以俗务扰汝清修。今特遣‘隐鳞’传书,召汝速归!
此事关乎我宗千年传承之秘辛,亦与汝近年所得之‘古墓遗泽’或有牵连(注:师门自有渠道知悉,汝不必惊疑),其中曲折,非片纸所能尽述。归途务必隐秘,切勿张扬。见信后,望汝摒除万难,即刻动身,迟则生变,恐遗千古之恨!
宗门旧规,汝当熟稔。持此信,至皖南云雾山‘忘机谷’外,自有接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