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诡异疫情（1/2）

黑风隘一役，比预想中更为顺利。“山河义旅”的首次联合作战，便展现出惊人的默契与效率。

石家寨的猎户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摸掉了隘口两侧山梁上的暗哨；王雷带领游击队主力正面佯攻吸引火力；老耿则带着一支精悍小队，从猎户们发现的、近乎垂直的岩缝攀援而上，直插伪军据点后院。

战斗在半个时辰内结束。守隘的三十余名伪军大半被俘，少量顽抗者被击毙。缴获步枪二十余支、子弹数千发、手榴弹两箱，更有粮食、盐巴、布匹等一批紧缺物资。最重要的是，打通了这条连接深山与外部丘陵地带的要道，使得“山河义旅”的活动范围与情报触角得以延伸。

胜利的喜悦在野人谷和石家寨弥漫。人们脸上的阴霾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对同盟的未来也增添了信心。胡老扁在战斗中坐镇后方临时救护点，处理了几名战士的轻伤，所幸无人阵亡，这被他视为最好的战果。

然而，就在缴获的物资清点入库，战士们分享着胜利的疲惫与欢欣时，一种悄然而至的诡异阴影，却开始在不经意间渗入这片刚刚获得喘息的土地。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红牡丹。她心思细腻，负责照料伤员和营地内务。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她在给一名参与攻打黑风隘的石家寨年轻猎户——名叫石虎的后生换药时，察觉到了不对。

石虎肩膀被流弹擦伤，伤口不深，胡老扁处理后已无大碍。但红牡丹发现，石虎显得异常困倦，换药时哈欠连天，眼神也有些涣散。

“虎子，昨晚没睡好？”红牡丹随口问道。

石虎揉了揉眼睛，嘟囔道：“睡了啊……就是睡不醒似的，浑身发软，骨头缝里有点酸……没啥大事，许是前儿爬山累着了。”

红牡丹心下微觉异样，但也没多想，只叮嘱他多休息。

然而，到了午后，情况开始蔓延。先是游击队里两名参与搬运缴获物资的战士，向柱子抱怨头晕、乏力、食欲不振。紧接着，石家寨那边传来消息，又有四五个青壮出现了类似症状，其中包括石敢当的一个远房侄子。

症状都很类似：莫名其妙的、日益加重的疲倦感，肌肉酸痛，低热，食欲减退。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劳累过度或轻微风寒。但胡老扁被请去诊视了几人后，眉头却渐渐锁紧。

这些人的脉象，皆呈现一种虚浮濡缓之态，看似气虚湿困，但细察之下，却有种晦涩不畅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粘滞在经络气血之中。舌苔白腻，但舌质偏淡，并非典型湿温或寒湿之象。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都提及，夜晚睡眠时间增长，却仍觉不解乏，白天则昏昏欲睡。

“嗜睡……身重乏力……寒热不甚……”胡老扁喃喃自语，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记载。这症状，有些像《伤寒论》中的“少阴病，但欲寐”，但又不完全相同；也有些像岭南瘴疠之地所载的“瘴气”致病，可此地并非南方湿热丛林。

他尝试开具了益气祛湿、醒神开窍的方子（如补中益气汤合藿香正气散加减），让病患服用。服药后，部分人症状略有缓解，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和嗜睡倾向，并未根除，甚至有两人在服药后反而出现了轻微的恶心感。

“不对劲……”胡老扁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这病看似平和，不似上次瘟疫那般暴烈凶险，但却如附骨之疽，缠绵难去，且似乎在悄悄扩散。发兵者，大多参与了黑风隘战斗或其后的事务，但并非全部。难道是在黑风隘沾染了什么？

他立刻找来王雷、石敢当和老耿。

“王队长，石寨主，老耿兄弟。营地和寨子里，出现了一种怪病。”胡老扁将所见症状和自己的疑虑和盘托出，“此病不急不重，却消磨人气力精神，令人萎靡不振。我观其脉证，非寻常外感内伤，倒像是……沾染了某种秽浊瘴疠之气，或中了某种慢性毒物。”

“毒物？”王雷一惊，“黑风隘缴获的东西检查过了，粮食药材都让您和柱子看过，没发现问题啊！”

“未必是缴获物。”胡老扁沉吟道，“或许是在黑风隘当地沾染的。老耿，你们拿下据点后，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物？比如特别的容器、粉末，或者闻到什么古怪气味？附近水源如何？”

老耿仔细回想：“据点里乱七八糟，伪军穷得很，没见什么特别东西。气味……就是一般兵营的汗臭霉味。水源是山崖下引进来的一股泉水，我们当时也查验过，清澈无异味，还喝过。”

“生水？”胡老扁追问。

“是啊，打仗赶路，谁还顾得上烧开水。”老耿点头。

胡老扁眼神一凝：“问题可能就在这里！立刻下令，所有人员，严禁饮用未经煮沸的生水！凡是出现症状的人，这几日都喝了生水的，举手！”

在场出现症状的几人，包括石虎，仔细一想，都点了点头。战斗激烈，打扫战场忙碌，确实都图方便喝过几口山泉生水。

“通知下去，全军全寨，即刻起，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接触过黑风隘水源的人，集中观察！”胡老扁果断下令，随即对王雷道，“王队长，我需要立刻带人去一趟黑风隘，仔细勘察水源和周边环境！柱子，带上银针、艾绒、雄黄，还有我药箱里那个小瓷瓶装的避秽丹！”

事态陡然升级。若真是水源出了问题，那所有饮用过的人都可能中招！而且，如果是人为投毒……

王雷脸色铁青：“我带队护送你去！石寨主，寨子这边，也立刻自查水源，严密监控！”

半个时辰后，胡老扁、柱子、王雷、老耿，以及两名熟悉草药的队员，再次来到黑风隘。此时的隘口已由游击队派驻了一个小队驻守，见到王雷等人，连忙汇报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