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碎片低语、往昔回响与暗流再起（2/2）
凌夜凝视着屏幕上那些无法理解的符号，他的精神力缓缓延伸出去，并非强行破解，而是如同轻抚水流般，感受着那信息流中蕴含的“情绪”或者说“倾向”。
冰冷、绝对、排斥混沌、追求永恒不变的秩序……这种特质，让他隐隐感到一丝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源。
“这块碎片，可能来自一个与我们已知所有文明都截然不同的、充满神秘色彩的......秩序侧的远古存在。”凌夜凝视着手中那块散发微弱光芒的碎片，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隐藏在背后的无尽奥秘和深邃历史，他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推测，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敬畏之意：“它们也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命体，但却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和智慧；亦或是某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宇宙规则的具象化产物，就像星辰遵循轨道运行一样自然而然且无可撼动；再不然就是那些曾经极度崇尚并致力于维护绝对秩序的古老文明所遗留下来的珍贵遗迹。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这片被称为引力墓园的地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或许不单单只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而成的一座巨大坟茔那么单纯。在那更为遥不可及的过去岁月里，此处极有可能爆发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一场由不同宇宙法则相互交织、彼此较量甚至激烈对抗引发的轩然大波！”
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让实验室陷入了一片寂静。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吞噬者”所代表的熵增与混乱，与这块碎片代表的绝对秩序，以及“观测者”所秉持的记录与中立，是否构成了宇宙底层某种永恒的张力？而他们这些渺小的生命，又该如何在这种宏大的冲突中自处？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奥托教授深吸一口气，“也许‘静默之眼’的数据库中有关于这种‘秩序侧’存在的记载。”
研究团队再次投入到对上古数据库的深度挖掘中，这一次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与此同时，哨站的建造工程在经历了短暂的停顿后继续。那块碎片的出现，像是一记警钟，提醒着他们这片星域隐藏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深邃，也让他们更加迫切地需要这个据点。
在凌夜微弱但精准的精神力引导下，“共鸣器”被成功激活。当那调和后的、与周围环境更加融洽的能量场扩散开来时，整个哨站仿佛真正“消失”在了这片引力墓园的背景噪音之中，隐匿效果远超预期。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那块奇异碎片，其能量反应在传感器上也变得更加模糊，仿佛被这层“保护色”同化了一部分。
时间在紧张的科研与建设中流逝。凌夜的身体和精神力都在稳步恢复，虽然速度缓慢，但已经能够脱离悬浮椅进行短时间的行走，并能动用一部分力量进行精细的感知和辅助。他与艾娜之间的默契也愈发深厚，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共同支撑着这艘方舟和新建的哨站。
然而，就在哨站即将全面投入使用，研究团队也在数据库中找到了一些关于“绝对秩序侧”文明（数据库中使用了一个意为“铸星者”的代号来指代）的零星记载时，负责长期监控外界公共通讯频道的部门，捕捉到了一条断断续续、经过多重加密、但使用了流亡政府最高紧急代码的广播信息！
信息极其简短，且因干扰严重缺失了大半，只能勉强拼凑出几个关键词：
“……黎明要塞……陷落……大审判官……净化协议……幸存者……‘种子’……坐标……”
“黎明要塞”！那是流亡政府已知的、最重要的几个秘密据点之一，据说拥有强大的防御力量和完整的工业体系！它……陷落了？被帝国“大审判官”率领的舰队？还有“净化协议”……这听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这条残破的信息，如同晴空霹雳，狠狠击中了所有听闻者的心。流亡政府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那所谓的“种子”和坐标，是否是最后希望的火种？
“能定位信息源或者坐标吗？”艾娜急切地问道。
通讯官摇了摇头，脸色难看：“信号太微弱，干扰太强，来源无法追溯，坐标信息部分完全丢失。这可能是某个幸存者在最后时刻，冒着巨大风险发出的、指向性的绝望呼救。”
希望刚刚萌芽，更深的绝望却已降临。如果连“黎明要塞”都陷落了，流亡政府还能有多少力量残存？他们一直试图联系和回归的“家”，是否已经不复存在？
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沉重，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他们拼尽全力幸存下来，修复了舰船，建立了哨站，却发现他们所要回归的阵营，可能已经支离破碎。
雷克斯副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面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帝国……那群刽子手！”
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之前被压抑的激进情绪，在这残酷的消息刺激下，再次汹涌而起。他看向艾娜和凌夜，声音嘶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躲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帝国摧毁一切？还是……做点什么？”
这一次，他的质问，带着更强烈的冲击力，也代表了舰上许多人心中的呐喊。他们拥有了新的力量，难道还要继续无休止地逃亡吗？
艾娜和凌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外部局势的急剧恶化，彻底改变了他们面临的局面。是继续执行原定的隐匿和情报传递计划，还是必须调整策略，采取更积极的行动？
那块来自“铸星者”的冰冷碎片，依旧在远处沉默地旋转，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在宏大命运漩涡中挣扎的凡人，即将做出的、可能影响深远的选择。
（第一百零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