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屠戮的余烬(1/2)

地狱若有其形,便是此刻的鹰愁涧。

吴三桂那混杂着痛苦与癫狂的咆哮,其最后的余音仿佛还黏在湿冷的岩壁上,被凝固的血腥所浸染,久久不散。

由他亲手掀起的“锐金风暴”,已然平息。

风暴过后,空气中只剩下令人作呕的寂静。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金属被强酸腐蚀后的锈蚀气味,再掺上一点点皮肉烧焦的焦糊,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腻,粗暴地钻入每一个幸存者的鼻腔,黏在喉咙里,让人几欲干呕。

苍蝇,那些战场上最迅速的食客,已经嗡嗡地聚集起来,在昏暗的火光下,像一团团移动的黑云,贪婪地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宴。

先前那些被无形之力卷上天空的断矛、残刃、甲片、甚至是碎裂的骨骼,此刻都以最狰狞的姿态,回归了大地。

它们不再是致命的武器,而是构成了一幅幅静止而又触目惊心的死亡雕塑,是魔鬼信手拈来的艺术品。

一根扭曲的长矛从天而降,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三四名挤在一起的后金士兵串成了血肉模糊的糖葫芦,他们临死前的表情永远定格在难以置信的惊骇上。

一片不知从谁身上剥离的护心镜,高速旋转着,像致命的飞盘,将一名隐炎卫的半个脑袋削掉,然后深深嵌入了后方的岩石,镜面上还映照着死者那空洞的另一只眼,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苍天。

在风暴的核心区域,那片被吴三桂的怒火反复犁过的土地上,再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骸。

那股纯粹到蛮不讲理的物理毁灭力量,已将血肉、骨骼与钢铁搅成了无法分辨的血肉泥淖。

在冰冷的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仿佛大地流出的污血。

幸存的后金骑兵与那些身着黑甲的隐炎卫士兵,在目睹了这超越凡人认知的一幕后,心中最后一点战意,也被这般的伟力彻底碾碎。

他们的眼神中,不再有属于战士的凶悍与狂热,只剩下被巨兽支配的、最原始的恐惧。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具颤抖的躯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魔鬼……那是魔鬼!是长生天降下的惩罚!”

一名后金的牛录额真,扔掉了手中沾满血污的弯刀,那把曾是他荣耀象征的武器,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废铁。他失魂落魄地嘶吼着,转身就想逃离这片不属于人间的战场。

但他没能跑出三步。

“噗!”

一支冰冷的枪尖,精准地从他后心穿出,带出一捧滚烫的心头血。枪尖的主人,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便将尸体从枪上甩开,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杀。”

陈将军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冷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溃败的假象早已撕碎,关宁铁骑的獠牙已然亮出。

屠杀的盛宴,此刻才真正进入尾声。

以那个坚不可摧的圆形战阵为基点,这些百战精锐的铁骑如同一台台精密的绞肉机器,开始向内收缩,冷酷而高效地收割着那些被恐惧击溃的残敌。

刀光闪过,一颗尚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滚落在地,腔子里的血喷了半天高。

长枪如毒龙般刺出,轻易洞穿看似坚固的甲胄,从后心透出三寸带血的枪尖。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余的呐喊。

这支在洪承畴麾下纪律最严明的军队,此刻正用最血腥、最有效率的方式,洗刷着先前被迫“扮演”溃兵的耻辱。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刺,都是在宣泄被压抑的怒火。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于少卿率领的八十名暗部精锐,则像一群在暗夜中行走的影子。

他们的目标明确,手法利落。

他们不与普通的后金士兵纠缠,而是像经验最老道的猎人,精准地甄别、扑向他们的真正猎物——那些身着黑色制式甲胄,即便在溃败中依旧试图保持阵型,显得格格不入的隐炎卫。

“留活口!”

于少卿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装置,清晰地传到每一个暗部成员的耳中。

“优先捕获带队头目,打断四肢,卸掉下巴!我需要他们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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