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莽夫之殇(1/2)

夜色深沉,寒风如泣。

呼啸的北风卷起尖利的冰屑,每一次刮过裸露的肌肤,都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刃反复凌迟,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前往城隍庙的必经之路上,一道名为 “一线天” 的隘口横亘眼前。

两侧山壁如被神斧劈开,直插云霄,仅留一条狭窄得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羊肠小道。

那狭窄的通道,仿佛是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幽深而狰狞。

空气中弥漫着岩石的湿冷与陈腐,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此地,天造地设,乃兵家死地。

此刻,死寂的隘口却被一股诡异的光幕打破。

十余名身着飞鱼服的 “隐炎卫” 傀儡如雕塑般驻守,他们身上散发的幽幽蓝光,在墨色中汇聚成一片冷酷的屏障,构筑起一个看似固若金汤的前哨。

蓝光如深海磷火,映得周遭雪地都泛着一层不详的冷白,连空气都似乎凝结成冰,连呼吸都带着冰碴的涩意。

“一鼓作气冲过去,还是……”

于少卿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岩壁,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的灼痛,胸口仿佛被铁箍箍住,隐隐作痛。

他将目光投向身旁,吴三桂那张因风霜而略显粗糙的脸上,晦暗与焦躁交织,深如沟壑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他的眼底是一层薄薄的血丝,那是连日奔波与心绪不宁的痕迹。

于少卿在这一刻展现出难得的沉着。

他仔细勘察了地形,又将隘口内傀儡的站位收入眼中,沉声分析道:“此地不宜强攻!敌众我寡,硬闯只会平添伤亡。这隘口狭长,两侧峭壁光滑,易守难攻,我等若强行通过,恐被瓮中捉鳖。”

他的眼中闪烁着老兵特有的冷静与对战局的判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他眉宇紧锁。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吴三桂却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哼。

鼻腔里喷出的灼热气息仿佛带着火星,连空气都为之扭曲,那是一种被激怒的野兽才有的、毫不掩饰的狂躁。

“奇袭?最小的伤亡?”

他审视的目光扫过隘口内那些死寂的傀儡,眼底的轻蔑几乎毫不掩饰,仿佛在看一群不堪一击的蝼蚁。

“于少卿,我敬你智慧过人。但指望这些花哨的计谋去对付这些怪物?他们的仁慈,在战场上便是催命符,是送死的镰刀。真正的力量,只存在于手中!”

他猛地一握右拳,【锐金烛龙臂】上的黑光瞬间暴涨,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一股狂暴无匹的气息如洪流般席卷开来,甚至将地上的积雪都掀起,向四周翻滚,显露出他那颗狂傲不羁、视万物如无物的野心。

他的血管根根贲张,皮肤下的鳞片隐隐浮现,带着一种原始的、嗜血的冲动,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是不堪一击的笑话!”

他转过头,用一种混合着自信与怜悯的眼神直视于少卿。

声音冰冷,却又饱含着对自身力量的狂热崇拜,字字如刀,直刺人心:“少卿,妇人之仁和这些虚无缥缈的‘信任’,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吧!今夜,我吴三桂,一人一枪,便可为你们踏平前路!”

说完,他根本不给于少卿任何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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