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生肯定是包分配的(一万)(1/2)
“拿上这封信,黑貂,然后就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起床,军务部的船可不会等你。”
穿着预备役军官制服的年轻人弯腰从老师的桌上拿起了那封信,单手捏住,又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离去。
忠嗣学院教务楼的走廊上此刻空无一人,他的脚步声单调地回荡着,像是时钟上的秒针,精准且迅速。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刺破了厚重的防弹玻璃,顽强地洒在身上,将半张脸都渲染成了一种夸张的金。
他显然不喜欢这件事,因此加快了脚步,匆匆地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每个预备役都会得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天地,直到他们完成学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被分配到不同的部队里去。
学院对待他们很慷慨,宿舍虽不大,却配备了单独的空气净化系统和高等级的防护与防盗设备,且内在的装潢风格都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就连枕头都有二十六种不同款式供人挑选.
而维图斯·黑貂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款,实际上,他的甚至因为嫌弃正式的床铺太过麻烦而将其换成了一张合成材料制作的行军床。
它无需清理,坚固异常,其起伏的曲线也能巧妙地代替一部分枕头的职责,但也正因如此,躺在它上面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少睡过类似行军床的老兵们直言,他们甚至愿意睡地上也不愿意使用它。
不过,维图斯不在乎这件事。
睡眠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必要的恢复精力的手段,如有可能,他甚至希望一天二十四个泰拉时全部都用在学业与工作上。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却在和自己唯一的朋友之间的交谈中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希望能够拿回这些年‘被浪费在睡眠上的七个小时’的想法。
宿舍门沉重地滑上,与墙壁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灯光随后亮起,照亮房间之内。维图斯顺手摘下头顶军帽,将它挂上了衣帽架,随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他将信放在其上,但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思考了一会,方才用拆信刀将信封裁开。
他取出信,展开,在灯光下凝视那些字句,目光锐利地一行行扫视过去,直至结尾,然后重新回到开头,又细读了一遍,表情不见什么变化。被戏称为‘学院标准’的短发在头顶灯光的作用下犹如无数短硬的尖刺,使人怀疑摸上一把是否会被刺伤.
维图斯亲手打消了这个可疑的猜测,他放下信,向后靠去,揉了把脸,又将顺手摸了把头发,长出一口郁气,缓缓地仰起了头。
他的朋友朝他微笑。
“结果如何?”朋友问,带着期待。
维图斯没说话,只是将信拿了起来,递了过去。朋友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后便立即皱起眉。
“海军?”他情难自禁地摇摇头。“怎么会?你的志愿明明是——”
“——陆军。”维图斯接上话,语气冷静。“但军务部显然对我另有安排。无所谓,如果不考虑志向问题的话,海军显然是更好的去处。”
“但你已经为了进入第十三军团而努力了整整十年”他的朋友内古伊轻声说道。“他们通常来说不会这样做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相信军务部不会出错。”
内古伊眉间才刚刚平息下去的深刻再次皱紧,音调也随之一同提高。
“你可以在其他事情上相信他们,但出错是在所难免之事,维图斯。为了你的未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问问你的老师。”
“没必要。”年轻人摇摇头。“海军就海军。”
他伸手拿回信,把它细致地迭好,装回了信封里,接着便开始整理行李。
两套预备役军官制服,两套随身换洗衣物,两双作训靴,两双军靴,一双用在正式场合的黑色皮鞋,两块装满了军事相关书籍和战术资料的旧数据板,六本笔记本,一只羽毛笔,一支钢笔.
他一口气将这些私人物品都装入了一个褐色的皮箱里,又提出了一个体积要大上足足四倍的厚重的、带有指纹锁的安全箱。
他拎着它,来到房间的角落,那里的墙壁上设有两个武器架,紧挨着墙壁的则是一个紧凑的调试台,五脏虽小,一应俱全。自得到它以后,维图斯便没有再去过学院内的共同调试间——他所有对私人化武器的要求,都是在这里一点一点完成的。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才开始动手。
被率先装入箱子的是一把‘噤声者’mk过‘水手’们的资料了,在那份长长的名单里,最轻的罪名是谋杀。
“在想什么?”忽然,他的朋友问道。
维图斯放下手,头也不回地答道:“没什么。”
内古伊并不买账:“少对我来这一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维图斯,我清楚得很,你现在八成在想谢法的那段话。”
“你说对了。”维图斯转过椅子来。“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内古伊摇摇头。“别想这些事,专注在眼前你那位志愿部队的长官可是明确地告诉了你,你们要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我会听令行事。”
“所以?这并不能让你免除危险。”
“从军,即代表我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人类、帝国和帝皇。”维图斯一字一句地说。“我会为人类、帝国和帝皇而战,我很清楚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内古伊,用不着你提醒我。”
他的朋友看上去想要生气,但最终没有这样做,反倒只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别这样。”维图斯低声说道。“别担心我。”
“我没办法不担心,你也看到那些水手了,你还不清楚这是要干什么吗?很明显,那位谢法上校打算组建另一个刑罚军团,然后将他对‘最后机会者’做的事情复制在这里一遍。这会死上很多人,维图斯,很多人。”
其中可能包括你。
他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但维图斯一样听得出来,他抿起嘴,本想说点好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模样和态度。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内古伊。你是个不知为何陪着我长大的鬼魂,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想想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他的朋友险些为这句话笑出声。“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你好像才是有麻烦的那个人。”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因此事而被当做非法灵能者处死的准备,但你呢?”
“我怎么了?”
“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吧。我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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