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就是一个兵（1/2）

面对骏野所有的设想，护国公根本无力反驳，他知道那些都有可能发生。虽然皇上一直重用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对北胡一直保持着不败。可是只要现在击退北胡，明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眼前这一仗，自己有十足的信心会赢。

而这一次可以全心投入到战争中，不需要操心后援的补给，不需要担心百姓生计，还有北胡的内应。就为了那些设想，就要我放弃明年北伐的计划？真的要放弃吗？实在是太不甘心了，自己毕生所愿，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

护国公一脸怒气的喊道：“那又如何，霍家满门忠烈，怎么能与北境数十万百姓相比？只要消灭北胡，这数十万百姓，从此就不再提心吊胆，不会再有北胡的骑兵打扰他们的生活，更不会再经历连年的战乱。也能慰藉他们死去的亲人，更能为牺牲的将士报仇雪恨。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灭了北胡，从此北境将再无隐患。作为边疆统帅，我只能保一方平安，只要对北境的百姓有利，他们会理解我的。”

罗浩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激动的国公爷，心里更是热血沸腾。国公爷为了北境的百姓，甚至会拿霍家冒险。舍小家为大家，有这样的心性，怎能让人不钦佩，自己真的没有跟错人。国公爷愿意为北境放弃一切，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霍骏野没有因为父亲，舍弃霍家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反而有些嘲讽的意味，明显没有对刚刚的话不认同：“爹，你作为一方统帅，保家卫国你做的，还不错。

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兵。也是一个不懂变通的兵，就像棋局中的兵一样，你可以守住河岸，一旦过了河你就只会冲。你根本没想过，停下才是你最有威胁的时候。

而作为统帅，你可以救很多百姓，可是你也害死了很多百姓。北征必然损失惨重，先不说跟你出生入死的将士。就说给你们提供粮草的百姓，一个北境能凑得出来吗？皇上需要调动举国之力，才能让你一战。

去年南方多城刚刚经历洪灾，今年刚恢复一些。又要因为你，他们要再次经历饥寒交迫。您没经历过那种滋味，可是我有。”

霍骏野突然拔高的声音，让护国公为之一震，这是他最没底气反驳的话。

在一边仔细听的罗浩，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可见二公子当年经历的苦楚，让他多么痛心。

霍骏野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您知道当人饥饿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想，只想怎么填饱肚子。什么夫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些您所讲的人伦道德，在饥饿面前什么都不是。

爹，您见过易子而食吗？您见过吃观音土的死状吗？您见过割自己肉，喂孩子吃的娘亲吗？那些种种画面，我都清晰的记得，他们绝望的眼神，我始终无法忘怀。当时的他们，只想活着，只是想熬过那段日子，可是那种日子太难熬了。

当然您体会不到，您见过的生死也很多，可是在你北伐出征的时候，这些场景，可能就在另外的一块土地上重演。你保护了北境百姓，害了其他的百姓，这就是你的爱民？........你那是自私。你那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所以你只是一个兵。”

护国公没有亲身经历那些，他只见过北境百姓的苦，根本不了解那些南方百姓的经历。可是他的心还是有些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霍骏野给父亲一个缓冲的时间，才继续说道：“您手下的兵，很少是北境的人，他们的家是什么样？父亲这个您应该清楚，大部分都穷困潦倒，很多都靠着，每月寄回家的那点军饷生活。这可能是那些当兵的儿子，唯一尽孝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