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舟上结盟?这盐旗藏锋芒(1/2)

张家盐号的商船在太湖上起伏,帆布被风鼓得像座小山,“张”字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林晚晴扒着船舷爬上甲板时,裤脚还在滴着水,怀里的铜模硌得肋骨生疼——那是她从芦苇荡一路奔来,唯一没松开的东西。

“哪来的野丫头?”一个精瘦的汉子举着篙子喝问,他袖口绣着半朵盐花,是张家的镖师记号。周围的水手也围了上来,手里的缆绳攥得死紧,显然对突然登船的陌生人充满警惕。

林晚晴没顾上擦脸上的水,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是那枚沾着铜锈的盐引模子,二是沈清漪手记里夹着的半张字条,上面是张家盐号的旧账尾页,落款是“张伯父亲启”。

“我找张掌柜,有沈清漪姑娘的信物。”她的声音因奔跑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镖师的篙子顿了顿,眼神复杂地往她手里的铜模瞟了一眼——那模子边缘的凿痕,他认得,去年裴琰私铸的盐引,就是这纹路。他往船舱方向喊了声:“掌柜的,有位姑娘带了沈姑娘的东西。”

舱帘掀开,走出个穿藏青长衫的老者,鬓角霜白,左手缺了根小指,正是张家盐号的掌柜张松年。他看见那半张字条,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那是他十年前写给沈清漪母亲的账页,末尾画着个小小的盐仓记号,除了沈家母女,再没人知道。

“沈姑娘……她还好吗?”张松年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盐卤泡过。

林晚晴的喉咙哽了一下,将沈清漪的手记递过去:“她去年没了,被裴琰的人害死的。这是她记的账,还有裴琰私铸盐引的模子。”

张松年翻着手记,指腹抚过“张伯父小心裴琰”那行字,忽然猛地一拳砸在船舷上,指节泛白:“我就知道!清漪那丫头前年还托人带信,说要查她娘的死因,让我提防裴家……去年冬天,我的盐仓突然失火,损失了三万引官盐,当时就怀疑是裴琰干的,苦于没证据!”他缺指的左手攥成拳,“这老狗,二十年前逼死清漪她娘,如今又害了清漪,还想吞了江南所有盐利,我张某人跟他拼了!”

甲板上的水手们都静了下来。他们大多是被裴琰逼得家破人亡的盐工,此刻听见“裴琰”二字,眼里都燃起了火。

“张掌柜,”林晚晴握紧铜模,“光拼不行。苏掌柜被抓,秦妈妈、周老汉都没了,影阁里出了内鬼,现在能跟裴琰抗衡的,只有你们这些没被他拉拢的盐商。”

张松年深吸一口气,忽然对水手们道:“升信号旗,让分散在太湖的分号船靠拢!”他转身对林晚晴道,“你说得对,单打独斗只能被他逐个吃掉。但要联合盐商,得有让他们信服的东西——这铜模是铁证,可还不够。”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是本厚厚的账册,“这是近五年江南盐商的损失清单,光是被裴琰用‘通倭’‘私盐’罪名抄家的,就有十七家。我要让他们看看,这不是个人恩怨,是要被逼死绝路了!”

船帆转向,朝着太湖深处的群岛驶去。那里是张家盐号的秘密据点,藏着二十多条货船,还有从各地逃来的盐商。林晚晴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渐渐聚拢的帆影,忽然觉得怀里的铜模没那么沉了——原来当一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时,再重的担子也能分着扛。

未时刚过,了望的水手忽然喊道:“掌柜的,南面来了三艘快船,挂着水蛇帮的旗!”

张松年脸色一沉:“看来阿绿的人没骗他们,知道我们会在这儿聚。”他对镖师道,“让分号船往芦苇岛靠,把货船横过来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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