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草同春?这根脉有点深(1/2)

长安的同春园,已逾百年。

当年林晚晴亲手种下的第一株同春草,如今已长成片繁茂的百草园。园中央的“同春碑”被岁月磨得温润,碑上的十二国图腾与各族女子的名字,被无数双手摩挲得发亮,银斑纹路里,仿佛还能看见当年凿刻时的火星。

林砚的孙女林稷,正坐在碑旁的石凳上,翻着本厚厚的《万草同春录》。书页泛黄,却被精心裱糊过,里面贴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草叶标本:罗马的同春草带着橄榄香,爪哇的沾着海咸味,非洲的混着红沙,极北的裹着冰碴,雨林的浸着瘴气的湿……每片叶子旁,都有行小字,记着是谁种下的,谁守护的,谁又将它的种子带向了远方。

“稷姐姐,波斯的使者带新草谱来了!”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跑过来,辫子上的同春草编绳晃呀晃,她是玛依娜的后人,名叫玛莎,在长安女学馆学了五年医,汉语说得比波斯语还溜。

草谱是用羊皮做的,上面画着波斯湾畔的同春草,草叶间缠着罗马的橄榄枝、长安的稻穗、草原的马蹄印,根须深深扎进波斯的盐碱地,却在泥土深处,与来自长安的草根紧紧缠在一起。“祖父说,这草在波斯结的籽,比在长安的更饱满,因为混了咱们的稻壳灰。”玛莎指着画里的根须,“你看,它们在土里早就成一家人了。”

林稷笑着接过草谱,夹进《万草同春录》的“波斯续篇”。这册子她已续了二十卷,从曾祖母林砚,到母亲林砚,再到她,每代人都在添新的故事,新的草叶,新的名字。

园外传来驼铃声,是阿雅的后人从非洲来。她牵着头骆驼,驼峰上的木箱里,装着努比亚女子新制的“草籽瓷瓶”——瓶身上用阿拉伯语和汉语写着“天下同春”,瓶口塞着同春草和仙人掌的干花。“部落的女子说,这瓶子要送给长安的同春园,说‘草从这里出发,也该回这里看看’。”

正说着,艾拉的后人艾勒骑着匹矮脚马进了园。他是敕勒川来的,马鞍上挂着个桦木药箱,里面装着草原的沙棘蜜和同春草膏:“草原的毡房都种上同春草了,连最倔的老牧民都知道,女子骑马传医,比萨满跳神管用。这次来,是想求些长安的稻种,混着草籽种,让草原也能长出‘同春稻’。”

文澜的后人文汀也从雨林赶来,她的筒裙上绣着见血封喉与同春草缠绕的图案,手里的竹篮里,装着雨林特有的“瘴气解毒丸”,药丸的蜡壳上,印着长安的同春碑:“澜沧江的女子现在既能跳孔雀舞,也能背药篓,她们说,这药丸要让长安的人尝尝,雨林的草,也能解长安的暑。”

夕阳西下时,百草园里渐渐热闹起来。各族的使者、学子、医者围着石桌坐下,林稷取出新酿的“同春酒”——用长安的同春草花、波斯的乳香、罗马的蜂蜜、草原的马奶、非洲的椰枣酿的,酒液泛着淡淡的碧色,杯底沉着片银斑草叶。

“敬沈清漪姑娘。”林稷举杯,声音清亮。

“敬林晚晴先生。”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敬阿竹、苏湄、阿禾、文杏、法拉、卡娅、阿雅、艾拉、文澜……”玛莎念着那些在草谱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敬意,“敬所有把草籽带出长安的人。”

“敬所有在他乡种下草籽的人。”艾勒接着说,他的汉语带着草原的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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