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春满途?这繁花有点稠(2/2)

林晚晴接过玉佩,指尖抚过宝石拼的银斑,忽然想起十年前在玉门关,风沙里那株蔫蔫的幼苗;想起在疏勒城,血水里冒出的嫩芽;想起在长安,城墙砖缝里倔强的绿……原来那些看似微小的坚持,真的能长成如今的模样。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欢呼。阿禾带着小姑娘们,把盏巨大的“同春灯”挂上树梢,灯面画着从长安到罗马的丝路,每座城池旁都画着株同春草,草叶间写满了女子的名字——织工、农妇、医官、将领、使者……密密麻麻,像天上的星。

“点灯!”阿禾一声令下,灯芯被点燃,暖黄的光透过纸面,照亮了整条朱雀大街。商队的骆驼跟着嘶鸣,女童们唱起了新编的歌谣:“同春草,根连根,东到海,西到云,女儿郎,手拉手,共看天下一片春……”

歌声里,林晚晴忽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年弹劾她的刘大人,正带着孙女挤在人群里,给孙女指着灯上的字:“看,这是苏湄大人,她当年……”小姑娘仰着头,眼睛亮得像灯,忽然挣脱爷爷的手,跑向阿禾的队伍,跟着唱起了歌谣。

李昭望着这一幕,忽然对林晚晴道:“朕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清漪了。她说,这草长得比她想的高,开得比她想的艳。”

林晚晴笑了,眼里的光比灯还暖:“她要是看见今天,定会说——这才刚开始呢。”

夜渐深,灯笼的光漫过长安的城墙,漫过丝路的商道,漫过里海的沙滩,漫过罗马的石板路。同春草的种子,早已随着商队、随着使者、随着那些背着药箱、握着书卷、执戟前行的女子,落在了更遥远的土地上。

它们或许会在沙漠里扎根,在海岛上发芽,在陌生的土壤里开出银斑的花,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世界:女子的力量,从不是惊涛骇浪,是细水长流;不是孤峰独耸,是万木成林。

而那些播撒种子的人,无论是沈清漪,是林晚晴,是阿竹、苏湄、阿依莎,还是无数个没留下名字的女子,她们的故事,早已像同春草的根,盘根错节地扎进了时光的土壤里,滋养着一代又一代,让“天下同春”的愿景,从纸上的字,变成了脚下的路,变成了眼前的繁花。

城楼的风,带着灯笼的暖,带着草的香,轻声诉说着一个未完的故事——关于坚韧,关于传承,关于所有女子,终将在同一片春光里,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这故事,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