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薪火相传?这新芽有点嫩(1/2)
清漪学堂的晨读声刚起,阿禾就背着半篓同春草籽,蹲在学堂后墙的空地上刨土。她辫子上的红绳磨得发亮,手里的小锄头是去年李昭赐的,锄柄上刻着“幼学”二字——这是给学堂里最小的学生用的。
“阿禾先生,这草籽真能长出银斑吗?”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凑过来,手里捏着片干枯的草叶,是她从西域商队的骆驼身上捡的。这丫头叫明心,是三个月前从波斯来的,父亲是跟着玛依娜学种药草的商人,特意把她送到长安来“学本事”。
阿禾往坑里撒了三粒籽,用指尖压实:“等下雨就知道了。这草最疼小孩子,你们用心待它,它就会长出最好看的银斑。”她从怀里掏出本磨破了角的《同春草图谱》,翻到“播种篇”,指着上面的插画,“你看,阿竹姐姐在西域种的草,就是这么发的芽。”
明心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忽然指着墙外:“是林先生!还有大食的阿依莎先生!”
林晚晴正陪着阿依莎往学堂走,两人手里都捧着书——林晚晴拿的是新刻的《女科律例详解》,阿依莎则抱着本波斯文的《丝路医案》,封面上用汉隶写着“同春”二字。
“听说你们学堂的小姑娘,能把《本草图》背到一百二十页?”阿依莎的汉话带着点波斯腔,目光扫过墙上的“百业图”——上面画着女医、女农、女将、女匠,个个眉眼飞扬。
“明心能背到一百五十页呢。”阿禾骄傲地挺胸膛,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阿依莎往教室跑,“快来看!我们新排的《同春舞》,是按草叶生长的样子编的!”
教室里,十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尖转圈,裙摆上缝着银斑布片,转起来像株株绽放的同春草。领舞的是苏州“新生堂”送来的孤女,当年差点被沉塘,如今舞姿轻盈,眼里的光比布片还亮。
林晚晴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沈清漪。当年那个在太医院药圃里偷偷种药的少女,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波斯、大食的小姑娘,跟着长安的丫头一起,跳着以草为名的舞。
“长安的女书坊说,要把《同春舞》的图谱刻成书,送到西域和波斯去。”阿依莎轻声道,指尖抚过裙摆的银斑,“我要让巴格达的姑娘也学,告诉她们,跳舞不只是为了取悦别人,是为了让自己快活。”
正说着,周若带着几个新科女进士来了。她们刚从吏部领了官印,要去各地的清漪学堂当教谕,每人的行囊里都塞着《女科律例》和同春草籽。
“苏湄大人从岭南送了批新的‘抗潮纸’,说用来印课本,不怕江南的湿气。”周若递过张纸,质地柔韧,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还说,等这批学生结业,就派她们去海外,把草籽撒到更南边的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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