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湖之远?这牵挂有点长(2/2)

阿禾立刻接话:“我去翻《女医总录》!里面有好多寡妇行医致富的故事,抄下来贴在堂门口!”

老妪听得直抹泪:“清漪姑娘要是看到这光景,怕是要笑出声哟。”

离开苏州前,她们在“新生堂”的墙角播下清漪草籽。周若蹲在土里埋籽,忽然道:“臣以前总觉得,女子要争的是官帽、是权力。现在才明白,最该争的是‘选择’——可以选嫁人,也可以选行医;可以选守家,也可以选走天下。”

林晚晴想起波斯的玛依娜、西域的阿竹、岭南的苏湄,她们走的路不同,却都在做同一件事:给更多女子选择权。

船到杭州时,恰逢钱塘江大潮。码头上挤满了看潮的人,其中不少是女医馆的学生,正给观潮的百姓分发“防晕药”。林晚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年女科进士榜首的阿竹,她正踮脚给个老婆婆讲解药效,腰间的玉佩晃呀晃——那是李昭御赐的“都护印”改制的,上面刻着株草。

“阿竹姐姐!”阿禾大喊着扑过去,差点撞翻药箱。

阿竹笑着接住她,药箱里的清漪草叶散出来,被潮风卷得漫天飞。围观的孩童追着草叶跑,笑声混着潮声,像支喧闹的歌。

“刚从里海回来,玛依娜托我带了包那边的土。”阿竹打开个布包,褐色的泥土里混着几粒草籽,“她说这土养出来的草,抗盐碱,咱们江南的湿地也能种。”

林晚晴捻起一粒草籽,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金手指又在“说话”了。她看见玛依娜在里海岸边教部落女子辨认草叶,看见阿竹在西域的帐篷里给牧民诊脉,看见苏湄在岭南的盐场教船娘识字,看见周若在苏州的“新生堂”里写文书……这些画面像串珠,被清漪草的银线串在一起,从长安一直延伸到天边。

大潮退去时,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色。阿竹忽然指着远处的商船:“那是去日本的船,船上有咱们女医馆的学生,带着清漪草籽,说要去东瀛试试。”

周若望着船影,轻声道:“以前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才知道,女子的才,能跨越山海。”

林晚晴想起离开长安前,李昭在城门口说的话:“江湖之远,朝堂之高,本就该由女子一起看。朕在长安守着根基,你去把根须扎得再远些。”

此刻望着满江金波,她忽然明白,所谓“牵挂”,从来不是束缚人的绳索,是让根须延伸的养分。长安的清漪草牵挂着西域的风,西域的草牵挂着波斯的海,波斯的草又牵挂着更远的远方——就像她们这些女子,隔着千山万水,却被同一份信念连在一起。

船继续南下时,阿禾在甲板上铺开信纸,给玛依娜写信:“先生说,等我们到了泉州,就把清漪草种在船上,让船走到哪,草就长到哪……”

林晚晴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手里的珍珠镜映出蓝天白云,也映出一片无边无际的绿意——那是清漪草的颜色,是希望的颜色,是无数女子用脚步丈量出的,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颜色。

江湖很远,牵挂很长,但只要这草还在生长,这条路就永远不会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