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朝堂暗流?这心湖有涟漪(2/2)
布鞋的针脚细密,鞋面上绣着小小的同春草。林晚晴接过鞋,忽然想起沈清漪也给李昭做过布鞋,那时的针脚歪歪扭扭,沈清漪却笑得得意:“这样他就忘不了我了。”
又是沈清漪的记忆。她握紧布鞋,指尖微微发颤。
几日后,林晚晴奉旨去江南督办税法试点。船行至苏州,张松年在码头迎她,手里拿着本账册:“士绅们听说要摊丁入亩,都在暗地里串联,说‘这是要抄家’。有几个老盐商还来找我,说当年支持咱们,是为了盐价,不是为了动自家田产。”
林晚晴翻开账册,上面记着士绅的田亩数,果然多是当年与裴琰有牵连的家族。她忽然想起沈清漪母亲的话:“江南的土,埋着太多恩怨,动土,就是动人心。”
夜里,她在惠民盐铺的后院独坐,月光落在同春草上,泛着银辉。她拿出沈清漪的手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沈清漪临终前写的:“若有来生,愿做田埂上的同春草,不涉权谋,只沐阳光。”
心口忽然一痛,这次的记忆更清晰——沈清漪在狱中,用发簪在墙上刻同春草,嘴里念着:“晚晴,若你能活下去,别像我这样,被恩怨缠死……”
“清漪……”林晚晴无意识地呢喃,泪滴落在手记上,晕开了墨迹。
她终于明白,那些重叠的记忆,不是负担,是沈清漪的嘱托。沈清漪的锐气,她要接住;沈清漪的遗憾,她要弥补。她是林晚晴,也是带着沈清漪期盼的林晚晴。
次日,林晚晴召集江南士绅,没谈税法,只带他们去了松江府的农田。田里,李昭当年圈占的“皇庄”已分给农户,新插的秧苗绿油油的,农户们见了她,笑着喊:“林姑娘,这田真好,能打好多粮!”
“你们看,”林晚晴指着农田,“摊丁入亩,不是要夺你们的田,是要让这些被圈占的田回到百姓手里,让更多人种地,更多人有饭吃。你们的田,只要按律缴税,一分都不会少。”她拿出新帝的旨意,“陛下说了,凡主动申报田亩、按新法缴税的,可保留世袭的功名。”
士绅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当年受过裴琰欺压的,率先道:“我们信林姑娘!愿按新法办!”
张松年在一旁笑道:“就知道你有办法。清漪姑娘若在,定会说‘晚晴比我懂江南’。”
林晚晴望着田埂上的同春草,忽然笑了。她分不清自己是谁,或许也不必分清。林晚晴的清醒,沈清漪的执念,本就该融在一起,像这同春草,扎根在江南的土里,也扎根在长安的风里。
船回长安时,江南的雨停了。林晚晴站在船头,手里握着那双绣着同春草的布鞋,心里清楚,朝堂的暗流还在,记忆的涟漪未平。但她不再怕了,因为她知道,无论是林晚晴,还是沈清漪,她们想守护的,从来都是同一片土地,同一群百姓。
宫墙越来越近,新帝的新政还在等着她,那些缠绕的恩怨,也该一点点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