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山城秘语？这身份有点沉（2/2）

林晚晴心里暗暗称奇，这城不像城池，倒像个藏在山里的药圃，每个人都与草木相依。

听松阁在城最高处，是座全用松木搭的阁楼，阁外种着大片同春草，银斑叶片在风里晃，像无数只小手在招。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正坐在阁前的石桌旁，手里碾着草药，青丝用根木簪挽着，眉眼间带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约莫三十多岁，却让人猜不出确切年纪。

“九娘。”李昭上前，语气里多了几分敬重。

女子抬头，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笑了：“这位就是你信里提的林姑娘？果然如草木般，透着股韧劲。”她的声音像山涧的水，清润平和。

林晚晴愣了愣，不知她为何说“信里提过”。

苏九娘指了指石凳：“坐。你手里的竹杖，是断云崖的老松吧？李昭这孩子，也就对草木上心时，才像个样子。”

李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九娘，晚晴姑娘不信我的身份。”

苏九娘挑眉，从袖里取出块令牌，令牌是墨玉做的，上面刻着个“昭”字，边缘嵌着银丝，正是皇家特制的样式。她把令牌递给林晚晴：“这是他的‘随身令’，宫里除了陛下和太子，只有他的令牌能调秦岭的药库。前几日时疫急，他就是用这令牌，让山下的药铺连夜送了三车药材去长安。”

林晚晴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墨玉上的纹路细腻，绝非寻常工匠能刻。她想起这几日李昭对药材的熟稔，想起他说“父皇曾教他认药”，心里那点怀疑，渐渐松动了。

“可你……”她还是有些别扭，“你不像皇子。”

苏九娘笑了，碾药的动作不停：“皇子该是什么样子？穿金戴银，颐指气使？李昭这孩子，三岁时就跟着陛下在御花园种同春草，说‘草木不分贵贱，人也该如此’。他来我这山城，常帮药农背柴、晒药，若不说，谁又知他是皇子？”

李昭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着林晚晴，眼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倒像个怕被嫌弃的少年。

林晚晴把令牌还给苏九娘，忽然站起身，对着李昭福了福：“民女林晚晴，见过三皇子。”语气里还有点不自在，却没了之前的怀疑。

李昭反倒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扶起她：“不用多礼，还是叫我李昭就好。”

苏九娘看着他们，眼里笑意更深：“你们来得巧，我新收了批‘崖柏香’，与还魂草、雾心草配伍，能让时疫的药效力更久。李昭，你带晚晴姑娘去药库挑些，正好让她看看，你这‘皇子’，到底能为长安做些什么。”

林晚晴跟着李昭往药库走，路过那片同春草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你既为皇子，为何要亲自涉险？宫里的太医、侍卫，难道不够吗？”

李昭弯腰，拾起片掉落的草叶：“太医懂药，却未必肯攀那断云崖；侍卫能护驾，却未必懂哪株草能救命。”他看着她，眼神认真，“晚晴姑娘，身份是虚的，能做的事才是实的。就像这同春草，不管长在御花园还是秦岭崖下，能扎根、能救人，才是它的本分。”

林晚晴望着他手里的草叶，忽然懂了。身份如何，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愿意为草木弯腰、为苍生计的心意。就像这终南山城，藏在雾里，却护着满山的药，护着那些需要庇护的人。

药库的门在前方打开，里面的药材香气扑面而来，混着阳光的暖。林晚晴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李昭的故事，不再只是崖下的偶遇，而是要一起走进更复杂的世间，带着这些草木的韧劲，去面对长安的风雨了。而那位神秘的苏九娘，和这座藏在山里的城，或许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们意想不到的助力。